第30章 节鸿门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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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一瞬不瞬的停留在他清秀的五官上,仿佛在欣赏着一件做工精美的艺术品般,专注而热切。

见到沈琅歌看着柳白夜的目光,秦烨挑起了眉梢。

他从未见她看一个男子看的那般认真,可如今,她却当着他的面如此毫不遮掩的放肆着她的目光,这让他接受不能!

她是他的女人,要看,也只能看他一人!

思索及,秦烨上前一步攫过她的手腕,强行将她提起,拖着她便朝书房的角落走去,以双臂为牢,把她扣在墙壁上。

“本王才是你的夫,日后你的眼里只能有本王一人,不准看其他男人。”看似带着几分轻笑的言语里却是溢满了冷冰冰的威胁,秦烨定定的望着那双黑白分明的星眸,一字一顿的强调着自己的立场。

听罢,沈琅歌突然眯起了双眼,随后咧嘴大声笑了起来,这一笑,笑的秦烨心底猛的窜出一蓬势头强劲的怒火。他瞪着她,她仰头回看着他,似乎是在迎接他的怒意一般,那娇俏的下巴和小巧的琼鼻在此刻看来真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美感,却加深了秦烨对沈琅歌的怒火,加重了她在他心中的恶魔形象。

笑声收歇,沈琅歌抱起双臂,璀璨的星眸一瞬不瞬的看着秦烨那双透明的眸子,半晌,她道:“王爷,你的记性当真不好……”

闻言,秦烨挑起眉梢,略带些微的困惑之色看着她。

“你我,本就是逢场作戏,本小姐喜欢谁,看谁,那都是本小姐的自由。而你,无,权,干,涉。”伸出食指在秦烨面前晃了晃,沈琅歌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浓郁,眼角的光芒也愈发的冰冷。

薄唇抿直,秦烨瞪着一脸傲慢的沈琅歌,良久,却是不怒反笑。

“好,好一个无权干涉!”说着,他收回了扣在墙壁上的双手,负于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戏谑的沈琅歌,凤眸微微眯起,继续道:“既是逢场作戏,那便要逼真,真到你自己都深信不疑。”言罢,秦烨突然握住她的手,走出了角落。可坐在那里捧着碗的却不再是柳白夜,而是……

“女侠!”

扶额,沈琅歌突然觉得脑仁很疼。

现在,她倒宁愿是那个柳白夜在这里,至少,柳白夜很安静很安静。

“七公子,你,你们?”目光落在两人拉着的手上,柳清风原本和煦的神情突然僵硬了一下,口中的语气也渐渐的由激动变成了疑惑。

“她是在下的夫人。”云淡风轻的应了一句,秦烨似笑非笑的看着柳清风,似乎对他接下来的反应甚有兴致。

盯着两人拉在一起的手转转眼珠正欲张口,常青却突然出现在书房门口。

见到常青,秦烨立即拉着沈琅歌走了过去,顺着他颀长的手臂一路向上看去,她看着他刀刻一般瘦削的下颚,突然有种莫名的情绪在悄然酝酿。

不解的看向聚集在门口的三人,柳清风一边吃一边皱眉头,尽管他对秦烨与沈琅歌之间的关系有一千个一万个不理解,可此时此刻,他却顾不得那么多困惑的烦扰,还是以填饱肚子为首要目标。

略显顾虑的瞥了眼沈琅歌,常青抿着唇看向了秦烨,在得到秦烨的应允后,他沉声道:“主子,属下已经用尽各种办法,公主已经去掉半条命,却只会写‘黄盈袖’三个字。”

闻言,秦烨挑了挑眉毛,沉凝的目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见这主仆二人一个沉思一个阴沉的面孔,沈琅歌淡淡的笑了。

“你们不是有一千零八种刑具么?还对付不了一个娇生惯养的小丫头片子?”

听罢,常青露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窘迫,而秦烨却是饶有兴致的看向了沈琅歌,开口道:“莫非,你有更好的办法?”

摆弄了一下自己好看的贝粉色指甲,沈琅歌望着自己指甲盖上小小的白色月牙,轻描淡写的回应道:“府上的那几十条獒犬,似乎喜欢新鲜幼嫩的饭食吧……”

闻声,秦烨与常青纷纷露出了近乎一模一样的神情。

那神情不是震惊不是怔愣,而是或多或少带着些许不可置信。

挥手示意常青退下,秦烨走到沈琅歌面前,从正面垂落目光看着她,忽然抬起手轻轻抚上她光洁的脸颊。

“你果真是毒如蛇蝎。”平淡的语气里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似是刻意隐藏,又好像本就如此。秦烨一瞬不瞬的注视着沈琅歌,他再次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种兴趣就好似一种猎奇的心理一般,一日得不到答案,他便一日不得安宁。

“王爷谬赞。”细弱蚊蚋的在秦烨耳边吐气如兰,沈琅歌径直掠过他,走向了坐在书房正中笑眯眯盯着自己的柳清风。

“女侠!”兴冲冲的唤着沈琅歌,柳清风兴致大好的朝她不住的挥手,可就在这时,他原本充满了纯真光彩的清俊面容上忽的闪过了一丝停滞,随后很快转变为一丝困惑。他吸了吸鼻子,突然起身走向了负手立于门口的秦烨,不解道:“咦,七公子,你身上的味道为何与女侠身上的一样?”

闻言,秦烨蹙起了眉,尽管他对柳清风的独特技艺略知一二,却不曾料到,他这么一句看似无心的言语,几乎坏了自己的计划!

尽管柳清风的话令秦烨猛然心惊了一阵,可他却依旧维持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世事万物均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薄唇微掀,他挑起两道邪魅的眉,从容答道:“她是在下的妻。”

听秦烨这么一答,柳清风几乎在瞬间怔愣了,连续朝他眨了几下眼。

就在柳清风怔愣的瞬间,一个家仆模样的人小跑着来到了书房门口,待此人通报过后,秦烨与沈琅歌相视一眼,随即露出了一模一样的神情。

有些是有些人,就是这么不请,便自来了……

好言好语的安抚好了孩子气的柳清风,沈琅歌随秦烨在凉亭内悠闲的饮起了茶。

“人家可是屈尊降贵来请你去赴宴,如此怠慢,恐怕有违你皇族的身份吧?”轻呷了一口茶,沈琅歌捻起一粒白子,目光落在经纬纵横的檀木棋盘上,似笑非笑的开口。

“自家兄弟,哪里会为小事令大家不愉快。四皇兄可向来都是个豁达之人,爱妃,你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温不火的回应了一句,秦烨捻起一粒黑子,将方才沈琅歌杀出的生路牢牢封死,丝毫没有任何心慈手软的意思。

目光一瞬不瞬的停留在棋盘上,见秦烨摆出这么一局,沈琅歌倒是没有露出分毫的慌乱,那张仍旧遭受着伤痛折磨的雪白面孔上,没有一点一滴足以令人捕捉得到的破绽。她的目光沉稳而深邃,仿佛表面清澈,却暗藏杀机的深潭,让人防不胜防。

“王爷,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利益当前,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说罢,沈琅歌悄无声息的将棋子落下,以一招“以退为进”化解了方才的危机。

“妙。”望着黑白分明的棋盘,秦烨简洁明了的低叹一声,随即挑起眉,继续道:“危机危机,有危才有机。人家亲自上门,本王没有推脱之理……”说着,他那只捻着棋子的手并没有落在棋盘上,而是径直越过尺寸见方棋盘轻轻落在了沈琅歌的手上。

“即便知道那是鸿门宴,你也一定会去。本小姐不会阻拦你,可有一点,本小姐还是希望王爷能听本小姐一句话……”没有推开秦烨冰凉的手掌,沈琅歌翻过手心,将手中的棋子贴进了他那只覆盖着薄茧的掌中。

尽管车池城与库班城同样位于横断山脚下,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从车池城到库班城,即便是有宝马良驹,快马加鞭也需要一昼一夜才能抵达。

而秦烨既没有选择宝马良驹,亦没有选择拒绝出席,而是选择了一个甚是享受的方式赴宴,那便是乘马车。

将常青留在了馆内,他带着赤风在经历了两昼一夜后来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库班避暑山庄。

刚踏进避暑山庄的腹地,不等秦烨下车,便有一个身穿月白色掐丝长袍,束凝碧翡翠腰带的俊朗男子大笑着迎了上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与四皇子等候在此的太子秦瑜。伴随着太子笑声而出现的还有两位军机处重臣,分别是吴由俭与夏侯骁。

不着痕迹的透过车上的小窗口瞥了那两位军机大臣一眼,秦烨眯着凤眸,故作虚弱的坐在车上,迟迟不下。直到赤风上前恭敬的伸出手臂时,他才轻咳着将身子探出了车外。

“臣弟见过皇兄。”稍事行礼,秦烨轻描淡写的弯了弯身子,随即由赤风扶着站稳。

见状,太子大步走上前来,寒暄道:“七弟辛苦,怎么不见弟妹?”

听罢,秦烨并没有急着回答太子的疑问,而是从袖中取出一块做工精细的斯帕,掩于口鼻之上,轻咳了一阵子,方道:“众位大臣都在,她一介女流岂可带来献丑。皇兄,您真会开玩笑。”说着,他似笑非笑的勾起了苍白的薄唇,看似涣散而单薄的目光里有种令人看不透彻的薄雾。

闻言微愣,太子很快便重新调整了笑容,亲昵的上前一步隔开赤风,揽住了秦烨的肩膀。“咱们兄弟几个可是有段时间没有好好聚聚了,趁诸位大臣都在本太子这里做客,今儿个咱们就好好聊聊!”

说着,太子揽着秦烨大步向前走去,将赤风远远的落在了众人身后。

一言不发的紧随其后,在赤风到达山庄内的宴客厅门口时,却被人强行拦了下来……

“太子有令,任何人进入宴客厅必须交出身上的所有兵器!”

听罢守卫的厉喝,赤风阴森的翻起眼珠瞪向那人,沉默半晌后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放到那人手中,不料却依旧被那人强行拦在门外。

面沉如水的向前闯进一步,只听“噌噌”几声冷兵碰撞的声响,登时有十几把明晃晃的钢刀架在了赤风的脖颈上。

背对着聚集在门口的几人,秦烨听闻那一连串的声响,苍白的俊颜上浮现出一丝淡漠的笑意。

似乎是察觉到秦烨神态的变化,太子秦瑜立即转过身,朝那几个身穿黑色软甲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几乎是与此同时,那十几个侍卫一同放下了手中的钢刀,俯首退散到通道两旁,显然是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

轻描淡写的偏转过半个身子,秦烨用斯帕掩住口鼻,冲依旧阴沉着脸的赤风轻轻咳了几声,遂道:“既然太子殿下立了这个规矩,那便照做……”

听秦烨这么一说,太子的双眼立即迸射出两道光芒,可没等太子得意多久,他的兴致立即被秦烨陡转的话锋给生生浇灭了。

“倘若是有些奴才借着太子殿下的名义目中无人,那就杀……”言及此,秦烨微笑着看向太子,继续道:“皇兄,不知臣弟说的,可对?”

听秦烨这么一说,太子充满神采的目光里猛的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杀机,随即很快便消失无踪。

唇角保持着原有的笑意,太子拍了拍秦烨的肩头,笑着回应道:“皇弟所言极是。”

言罢,他冲那些将赤风拦在门外的侍卫微微颔首,那些侍卫立即收起了手中的兵器,没有再为难赤风。

面无表情的踏进宴客厅,赤风低低的俯首跟随在秦烨身后,直到所有宾客纷纷进入大厅之中,他始终没有开口吐露只言片语。

蓦地,就在秦烨即将在太子的引领下落座时,四皇子秦珏突然摇晃着手中的折扇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

“七弟啊,上次一别可是有些时日没见了,怎么弟妹没来么?”爽朗的大笑出声,秦珏大步行至秦烨面前,一身绛紫色的长袍将他本就不凡的气质烘托了出来,甚至比以往还要更加丰神俊朗。他腰间束着的是与其束发冠一色的碧绿猫眼腰带,莹莹烁烁的,伴随着他的活动,就仿佛活物一般,灵动欢脱。

“她乃是一介女流,臣弟唯恐拂了皇兄的颜面。”悠悠的回应着,秦烨又开始了一番持续时间很长很长的轻咳。

听罢,四皇子秦珏当即转向了太子,却恰巧望见了太子递过来的眼神。抽了抽嘴角,秦珏动了动眉梢,随即很快转移了话题:“听闻皇兄此番设宴,似乎并不仅仅是邀请大家品尝美酒佳肴那般简单,我说皇兄,你就跟咱们哥几个透露一点吧。”说着,秦珏用手肘戳了戳太子宽阔的胸口,脸上的笑容也渐渐蕴含起了一股别样的意味。

被秦珏这么一戳,太子干咳了两声,一只手置于身后,微微收了收下巴,朝面前的两人压低声音道:“我说四弟,你的鼻子也太灵了,照这样,本太子日后可别想整个什么惊喜给大家娱乐了。”刻意以一种无奈的语气说完,太子翻了个白眼给予配合自己的演技。

见状,秦珏大笑一声,用扇骨敲了敲太子的前胸,道:“好,那今儿个四弟我什么也不问了,皇兄,你这惊喜,可要够分量啊!”刻意在“惊喜”二字上加重了语调,秦珏似乎是意有所指一般玩转着手中的折扇大踏步的继续向前走去,与四周的大臣们寒暄起来。

望着秦珏的背影微微眯起狭长的凤眸,秦烨一语不发的在自己的席位上坐下,目光,却始终不曾离开四皇子与太子半刻。

倘若他猜的不错,那今晚的“惊喜”恐怕就是自己即将踏上的黄泉路!

思及此,他的胸腔里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笑意。

待到众人纷纷坐定,太子殿下率先举起了手中的青铜高脚酒杯,清了清喉咙宣布宴会开始。与此同时,一波又一波的丫鬟们纷纷如行云流水般手持托盘走了进来。每一个托盘里装着的,都是精心烹调的各地美食,令人目不暇接,食指大动。就连通体透亮的酒液也堪称是十里飘香的好酒,丝毫不逊于皇宫宴客的水准。

将酒杯举到鼻子下方漫不经心的嗅着,秦烨扫视着坐在四周的人,透明的琥珀色眼眸宛如一汪深潭,没有任何情绪。看了看那些忙着互相寒暄的大小官员,他挑起眉梢一角,将手中的酒杯放下。

“裕王殿下,有如此美酒佳肴在侧,怎么?这些都如不了殿下的眼么?”

闻言,秦烨循声向上看去,只见一个面部微醺、虎背熊腰的健硕男子正拿着一个酒壶站在自己面前。

不着痕迹的按住赤风蓄势待发的手臂,秦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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