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节现在像个男人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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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是不曾在毒医圣手的脸上出现过的。

见状,秦烨先是抿了抿薄唇,尽管他表面平静如水,可心底,却如同火烧火燎一般焦躁难耐,他很烦躁,莫名其妙的烦躁,仿佛这种情绪根本是无端产生一般。他自己并不清楚这种情绪的来源,他感到自己的理智正在一点一点的被这种无端产生的烦躁情绪蚕食着,不知何时才是个尽头。或许,或许……

或许,一切都要等到床上的人儿醒来之后,才会有所好转。

而这唯一的一个等他求证的结果,却是他没有丝毫期待的。

正思索着,白衣老者已经来到了他面前,可那布满褶皱的苍老面容上的神色,令人费解。

垂眸看着白衣老者,秦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而白衣老者却冲他挥了挥手,似乎是在示意他安心一般。

“你很担心?”在圆木凳上坐下,白衣老者瞥了眼秦烨,抖了抖雪白的胡须问道。

“担心?”将老者的话重复了一遍,秦烨露出了一副困惑的神色。

见到秦烨的反应,老者抚了抚胡须,突然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随即话锋陡转,换了个话题:“这姑娘的命真硬。”

闻言,秦烨脸上的困惑神色越发的加重了。他,不懂。

不懂老者的话,亦不懂老者的言外之意。

或者说,他只是不想刻意去猜测,只怕自己一语成谶。

见秦烨原本困惑的目光在顷刻间变得犹如实质一般,毒医圣手轻描淡写的给自己倒了杯水,继续道:“你看到她身上的伤了,知道她的血为何一直都止不住么?”

闻言大震,秦烨一向都是个从容淡定的人,在任何人面前,他都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而这次,他强忍的情绪却好似洪水猛兽一般,凶狠的冲撞着他的理智他的内脏,他的一切的一切,仿佛是铁了心的要令他处心积虑营造的坚固堡垒就这么毁于一旦。

“是毒。”刻意忽略了秦烨做出的沉默的反应,白衣老者云淡风轻的说着。

“老师,请您救活她。”低哑的声线里除了强忍的情绪和偌大的疲惫,再没有一丝一毫的轻狂不羁。秦烨目光如炬的盯着毒医圣手,没有多余的语言,只是那样看着他。仿佛那两道犹如实质的目光,就足以说明一切,就足以成为让毒医圣手屈尊的**。

毕竟,破军的人都知道,秦烨拥有着怎样的地位,是个怎样的人。

倘若此时此刻,这个女子会令他如此屈尊如此费心,那这个女子于破军而言,将会变得特殊。

“你们都出去,没有老夫的批准,一个都不能进来,包括你。”刻意对着秦烨强调了话尾的三个字,毒医圣手毫不留情的将屋内其余的两人驱赶了出去。

对隐秘机动队赤组组长下了死命令,令其看守住沈琅歌的房间,随后,秦烨一转身,朝着南边的走廊走去,走廊的另一端,正是他的书房。

推门走了进去,他走到悬挂于北墙上的一幅彭祖像前,伸手转动了置于画像左边书架上的花瓶。只听“吱嘎”一声轻响,悬挂着彭祖画像的墙壁向右缓缓旋开了一道可以容纳一人通过的缝隙。只身踏入其中,又一声轻响过后,方才发生了移位的墙壁很快恢复了原状。

点燃了一根火折子,秦烨走在充斥着阴冷味道的暗道里,苍白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

在经过了几个转弯后,他面前的视野猛的开阔了起来。

此刻,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座巨大的刑房,里面备有各式各样的刑具。刑房正中有一个布满了钢钉的铁椅,铁椅的扶手和靠背上分别装有用于禁锢的铁链和枷锁。铁椅正前方,有一个三家支架,支架上放着一个火盆,而火盆的右边则竖立着一个T字形的木架,木架上捆缚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被常青带走的荣华公主。

见到面色阴鸷的秦烨,常青默不作声的退到他身后。作为一个长久以来追随在秦烨左右的贴身侍卫,常青很了解,秦烨的这幅姿态所具有的意味。

他亲眼见识过,秦烨的恐怖,并且,他身后纵贯整个后背的伤疤,就是秦烨的杰作!

因此,当他顺着秦烨的意思将荣华公主带到这里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整个骄纵公主的最终结局。

正思索着,方才因为过度惊吓而昏迷的荣华公主缓缓苏醒了过来。可就在她看到面前的火盆时,她顿时惊叫了一声,恐慌的看向四周。

“烨哥哥!烨哥哥!救我!”

闻言,秦烨并没有急着应声,而是沉默的走到了火盆边,漫不经心的用火钳拨弄着铁盆里面烧得正旺的炭火。

火星在黑暗中四散飞溅,忽明忽暗,在秦烨苍白的面容上留下幢幢鬼影。蓦地,他抬起眼睫,火光从下方照射上来。因了火光而特别突出的五官以及那双红得妖异的薄唇就那么直直的撞进了荣华公主的眼眸里,令她再次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

“割了她的舌头。”清幽而缓慢的语气仿佛来自无边的地狱,身穿黑色丝袍的秦烨就像来自炼狱的死神一般,没有喜怒哀乐,只以鲜血为最大的乐趣。

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炭火,仿佛置身事外般的盯着跃动不休的火苗,秦烨缓缓的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狭长的双眼。

耳边充满了挣扎与求饶的惊恐哭嚎,而他却心静如水。直到听到了刀子划开皮肉,血液喷射而出的声音,他才微微蹙了蹙眉,睁开了双眼。

“派人亲自将公主的礼物送到贵妃娘娘手上。”依旧是面无表情的下了命令,说完,秦烨突然朝着已经昏死过去的荣华公主走去,随手抄起一盆水泼在她脸上,凑近了她的耳朵轻声道:“本王的耐心有限。”

古怪的呜咽了一声,满脸泪痕的荣华公主不住的摇着头,却没有人能领会她的意思。

“把你知道的都写下来,我们慢慢来,这里有一千零八种刑具。”

冷冰冰的说完,秦烨一挥大袖,消失在宽阔的刑房中。

就在他刚刚踏出书房大门时,毒医圣手已经等在了门边。

见到秦烨,白衣老者先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随即跨过门槛走了进来,盯着他看了许久,方才开口道:“你与她究竟是何关系?”

闻言微怔,秦烨盯着老者矍铄的目光看了几秒,两片薄唇之间微微打开了一条缝,却没有半点声音从口中溢出。

见状,老者继续道:“不确定?那老夫换个问法,你要她生还是要她死?”

“生。”几乎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秦烨依旧目光平平的看着老者,苍白的面容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好,好一个生!她醒了,你可以去看她了。”淡笑着抚了抚雪白的胡须,毒医圣手指了指门口。听罢,秦烨没有多做任何逗留,立即步出了书房,朝着沈琅歌房间的方向疾步走去。

望着秦烨迅速消失在走廊中的背影,白衣老者的目光陡然变得沉重起来。他行走江湖多年,本以为“皇天”之毒不过是史书上的夸大其词,没想到当真会让他碰上此毒!想他施毒解毒无数,竟会在有生之年亲眼见识到“皇天”之毒强横的攻击力,实属不易。只是,有一件事令他费解,传闻“皇天”乃是天下第一毒,又称“哭仙毒”,一旦中毒,就连神仙都无力回天。但万物相生相克,能解“皇天”者,“后土”也。没有人知道“后土”的配置方法,更没有人知道“后土”的配置材料。可就在他为沈琅歌诊治的时候,却惊奇的发现,她体内残存的“皇天”几乎已是消失殆尽,所剩不多的部分,只需要极其普通的解药便可。调整数日后便可康复。

令他大为惊讶的原因远不止于此,更让他感到匪夷所思的是,秦烨幼年时期所中剧毒,竟与沈琅歌体内的毒惊人的相似。

除却剂量的不同,两人的症状几乎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白衣老者望着走廊的目光渐渐的变得沉重了起来。

一种前所未有的犹豫在他的心底缓缓滋生……

坐在床前,秦烨正与沈琅歌大眼瞪小眼的对望着。

准确的来说,在秦烨看来,他们是在对望,而在沈琅歌看来,他们则是在玩瞪眼游戏。

一瞬不瞬的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沈琅歌表面上风平浪静的看着那双透明的琥珀色的眼眸,内心里却在狠狠的咆哮。

她都要眼球酸痛眼皮抽筋了,为啥这个秦烨愣是一点反应没有!瞪眼游戏很好玩么?!

她奶奶个熊的!

就在沈琅歌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秦烨突然淡漠的眨眼了。

“哇哈哈!你输了你输了!”猛的坐起身大笑三声以表达内心的狂喜,沈琅歌极为鄙视的瞅着一脸雾水的秦烨,笑的很是狂妄。

可没等秦烨反应过来,她又倒回了被褥里,苍白小脸上的喜悦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皱成一团的苦瓜脸。

尽管对沈琅歌古怪的举动不甚理解,秦烨还是凑了上去,伸手抚上她冰凉的脸颊。

“你中毒了。”他淡淡的开口,嫣红的薄唇仿佛没有一丝翕动。

“本小姐早就知道了。”毫不在意的回应,沈琅歌拂掉秦烨的手,别过了头。

没有继续开口,两人就那么沉浸在一种极为怪异的沉默里,仿佛是一种僵持,亦仿佛是一种对峙。

看着能说能笑的沈琅歌,秦烨发觉,自己的心境似乎平静了许多,之前那许多的狂躁和焦虑早已不知所踪,但这,却令他生出了另一种与之不同的烦闷。

他渐渐开始察觉,他一直想要从她身上探究出来的结果,似乎越来越明了,而这种明了,似乎是他不想看到的结果。

思索着,他俯下身,靠近沈琅歌,看着她细长的秀眉,高而直的鼻梁,苍白小巧的唇锋,蓦地,一丝难以抑制的悸动狠狠撞上了心脏,令他蹙起了斜飞入鬓的双眉。

见秦烨再次靠近,沈琅歌下意识的回忆起某个不好的往事,她立即用被单蒙住脸,发出一声警告:“别想对本小姐做什么!否则等我伤好了,就把你丫卖去男妓院做鸭!”

可不等她威胁完,遮住了脸的被单已经被秦烨一点一点的扯了下去。

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警告般,他更加凑近了沈琅歌,琥珀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停留在她的双眼前,似乎是要从她的眼里看出点什么。

“威胁本王,只怕你还没有那个能力。”菲薄的唇角微微掀开,秦烨挑着眉,似笑非笑的欺身压在沈琅歌身上,似乎是在享受唇枪舌战的快感。

“这可难说,天朝国的百姓可都知道你气虚体弱,向来不喜欢碰女人,谁知道是不是那里有问题……”刻意在“那里”两个字上加重了语调,沈琅歌目若桃花,唇角带笑,可那笑意那眼神,却好似一把把淬了毒的刀,狠狠的戳向秦烨的心脏。

闻言,秦烨先是微微愣了一瞬,随即突然笑了起来,且笑声越发的阴冷越发的变大,令沈琅歌渐渐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而之后发生的事,也确实验证了她的直觉。

“你怀疑本王不是男人?”笑声收歇,秦烨直直的望进沈琅歌的眼眸里,那语气里,有仍未停歇的笑意,还有令人琢磨不透的情绪。

“怎样?难不成……”微扬下巴,沈琅歌原有的傲慢猛然间变成了惊异。嘴唇上传来熟悉却又陌生的触感,她明显的感觉到,有一股强烈而炽热的力量正在自己的口中疯狂席卷。身子被他精瘦却强健的身躯强行禁锢,她就那样被他以内力禁锢在身下,动弹不得。

蓦地,秦烨突然停下了身上的动作,眯起那双邪魅狂狷的凤眸,缓缓开口道:“现在,像个男人了么?”

“像你大爷!”怒气冲天的怒吼道,沈琅歌愤恨的瞪着他。

不怒反笑的在她颈边支起胳膊,秦烨挑起一缕乌黑的秀发放到鼻尖下,轻轻的嗅着。

良久,他睁开双眼,蛊惑人心的目光里带着细若游丝般的暧昧光芒。

“你又想怎样?”盯着那双琥珀色的透明瞳孔问道,沈琅歌的心底猛然掀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慌乱。

闻言,秦烨盯住她的双目,缓缓的张开了薄唇:“从现在起,你必须时时刻刻呆在本王身边……”顿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包括洗澡。”

听罢,狠狠的瞪着他,沈琅歌刚想张口反驳,不料双唇再次被秦烨轻轻咬住。很快松了口,他望着她,伸出一根修长的白皙食指点在她苍白的唇瓣上,淡笑道:“不要忘了,你是本王的女人。”

言罢,不等沈琅歌开口,他便直起身离开了她所在的房间,朝着坐在不远处凉亭内的毒医圣手走了过去。

坐于棋盘前,白衣老者正专心致志的摆放着一个棋局,似乎并没有感觉到秦烨的接近。

朝隐秘机动队赤组组长使了个眼色,秦烨在毒医圣手对面坐下,淡漠疏离的目光落在黄褐色的檀木棋盘上。

望着那一个个布局诡异的黑白棋子,秦烨没有说话,沉默不语的看着白衣老者的动作,直到白衣老者将手中最后一颗棋子用尽,方才收回了目光。

直起身,白衣老者转向凉亭东面,与秦烨望着同一方向。沉默良久后,方才率先开口:“老夫不知道你是如何打算的,也不打算将老夫得知的事告诉她……”顿顿,老者原本固定在一处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下,他瞥了秦烨一眼,随即将目光收回,继续道:“就要上战场了,再陪为师下最后一局棋如何?”

“下棋自然可以,不过,必定不是最后一局。”清淡凉薄的语气里带着股淡淡的执拗和倔强,秦烨转过身,目光在棋盘上聚拢。

闻言,白衣老者但笑不语,率先捻起了一粒棋子,在短暂的思虑过后落了下去。

中部横断山脉。

一人坐在营帐之内,黎国世子黎无忧正持着一支狼毫,对着桌案上的宣纸出神。

这纸上画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天朝国欲王爷的嫡正妃——沈琅歌。

蓦地,军帐厚重的门帘突然被人从外部掀开,一个身材健硕虎背熊腰的重甲男子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朝黎无忧恭敬的行礼道:“末将黄岐,已率领我军戍边飞虎营三个营的兵力共五万大军在关外等候调遣。”

闻言,黎无忧抬起头,看向黄岐将军的目光登时多了几分狂热。

“好!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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