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节出逃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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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反驳,沈琅歌虽然很想使一招“黑虎吃桃”,可无奈,她那双大伤未愈的削肩,根本不足以支持她这么做。

并没有被她激怒,秦烨继续维持着温和的笑意,道:“为了拖本王下水让伤口沾水,这样,不值得。”

尽管沈琅歌并没有完全领会秦烨第二句话的意思,可她却不想花费什么时间和精力思考那句话的含义了。只是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突然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淡淡的心酸,却无法明确的找出那种心酸的源头。

言罢,只是轻点了下脚尖,秦烨便将沈琅歌抱出了浴池。

别扭的把脸偏向一边,她不想看到他那张似笑非笑令人琢磨不透的神情。

不恼也不怒的抓过毛巾将沈琅歌身上的水珠擦干,秦烨顺手扯过挂于木架之上的衣物裹在她身上,一语不发的大步走向了浴室大门。

就在他即将跨过那道朱红色的门槛时,一直不曾言语的沈琅歌突然叫起来了。

“等等,放我下来,我腿脚还灵便着!不用你抱!”

听到她镇静中混合着些许羞窘的语气,秦烨脸上的笑意越发的变得浓烈起来。

“你害羞?”

“笑话!本小姐会害羞!你可给我抱稳了!敢磕着碰着本小姐,我跟你没完!”闻言,沈琅歌再次成功被秦烨激怒,顺利的遂了他的愿。

就在秦烨刚刚跨出浴室时,面无表情的常青立即迎了上来,仿佛没看到他怀中的沈琅歌般,他上前就朝着秦烨附耳低语了起来。

听罢常青的汇报,秦烨原本还有些笑意的面容当即掠过一丝变异随后很快恢复了原状,那速度简直堪比川剧的变脸。

将沈琅歌送回房中后,秦烨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稀松平常的将披在她身上轻薄的衣物褪去,还动手解起了她身上湿润的绷带。

当那冰凉的指尖滑过肌肤的时候,沈琅歌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与他拉开了距离。

见状,秦烨挑挑眉,随即轻飘飘的勾起了唇角,笑道:“怎么,还怕被为夫看光了身子么?”

啊呸!本小姐什么时候承认过我们是夫妻了!就算我是你用八人大轿明媒正娶的,那也是玩票性质的政治婚姻!政治婚姻你懂么!懂么!

尽管没动嘴,可沈琅歌却用相当轻蔑的眼神回应了秦烨的明知故问。

露出了一副似懂非懂般模棱两可的神色,秦烨突然凑身上前,几乎要再次碰触到她苍白如纸的唇瓣。

“你大可放心,比你曼妙的多的身体本王都见过。”

“妖孽!”怒不可遏的从牙缝里蹦出这两个字,沈琅歌眯起美目瞪着邪魅狂狷还带有几分傲慢不羁的秦烨,猛的用脑门撞向了他的。

几乎是一瞬,秦烨忽的向后一倾,顺势抬高了身子,借着沈琅歌的力在她额头上响亮的亲了一下,这一下,不仅让沈琅歌震惊了,也让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两人呆住了。

“你们!好你个恬不知耻的小贱妇!”怒喝一声便要闯进门,一身平民装扮的荣华公主冲着沈琅歌擎起了纤长白嫩的食指。

她身后,正是方才来找过秦烨的常青。只不过,此时此刻,以往面无表情的常青正显出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

秦烨倒是没什么反应,沈琅歌却是先急了。

要说上次在皇宫里她是腹背受敌,不能拂了欲王秦烨的脸面,可这次,就凭她一个小小的野蛮公主,也敢跟她叫板,倘若这次她还不给她点颜色瞧瞧,那她就是脑袋被驴踢了!

也不顾身上只有三尺裹身布和拆除至一半的绷带,沈琅歌猛的从秦烨身边跳了起来冷声道:“你才贱种,你全家都是贱种!本王妃是什么地位,你又是什么地位?好好的皇宫不呆非要往我这跑,究竟是谁不要脸!试问全京城的百姓,哪个不知哪个不晓我沈琅歌才是欲王爷八人大轿十里红妆明媒正娶的王妃,你算什么东西?!天天跟在本王妃的夫君后面舔着脸的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就算了,还敢质问本王妃,本王妃不与你一般见识那是你的福分,现在倒想反咬一口,这随便说出去,丢得都是你这个下三滥公主的脸,不会与本王妃有任何关系!”

“你!……”被沈琅歌连珠炮似的叱责堵的大字吐不出一个,荣华公主像是被人生生扼住了喉咙般,一张娇嫩的小脸立即涨成了猪肝色。

“你什么你?刚才不是还挺会讲的,怎么这会屁大点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哑巴了?”见着荣华公主的窘状,沈琅歌冷哼一声,目光里的轻蔑与不屑犹如实质一般,生生在公主那娇贵的脸蛋上连打了两个耳光。

被沈琅歌咄咄逼人的言辞气的浑身发抖,荣华公主深知与这沈琅歌比口才必定是自己吃亏,于是她猛然转向了从方才开始就仿佛没事儿人一般的秦烨,一口一个“烨哥哥”的叫,恨不能把这些人的骨头都给酸化了。

见到公主一个劲的朝秦烨蹭过来,而他却没有表现出任何避嫌的意思,沈琅歌心头的怒火再次窜天而起,她张开双臂拦在秦烨身前,眯起美目俯视着比自己矮去一个头的公主,冷言道:“本王妃的男人岂容你这样叫!别以为你是一朝公主就可以为所欲为,即便有朝一日本王妃脑袋被门夹了,许他娶你进门,那也是我大,你小,你这辈子都休想爬到本王妃头上!”冷冰冰的盯着公主溢满怒火的双眼,沈琅歌勾勾唇,继续道:“怎么,嫌本王妃话说的重?我告诉你,像你这种缺乏教养的野蛮公主,我已是看在你的皇族身份给够了你面子,今日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本王妃不希望,今后还有任何不长眼的女人惦记着我的男人!你,可记住了?”说着,沈琅歌强行捏住了荣华公主轻巧的下巴,刻意在话尾狠狠的加重了语调。

愤恨的瞪着沈琅歌死死的咬住双唇,先前还是一番盛气凌人模样的荣华公主死死的攥紧了两只小手。

见着这两人之间微妙的对峙状态,秦烨不着痕迹的眯起两道狭长的凤眸,突然对这两人关系的未来发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下意识的回忆起方才沈琅歌义正言辞的话,秦烨嫣红的薄唇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情绪。

她说,他是她的男人……

思索及,一波强烈的悸动凶猛的撞向了他的心脏。他有种预感,他一直以来寻求的答案,就快要浮出水面。

见到荣华公主面上溢出的倔强之意,沈琅歌忽然来了几分兴趣。

目光顺着那张倔强的娇嫩笑脸一路向下看去,她猛然发现,似乎有几条深浅不一的青紫色痕迹正从她那粗布制成的袖口中显露出来。

一言不发的攫住荣华公主的手腕,不顾她的挣扎,沈琅歌“呼”一声在众人面前将她的袖口扯高。就在那细弱而幼小的手臂暴露在她眼下时,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瞬间在她脑中胸中爆发开来。

“说,这伤,谁弄的?”与方才那张溢满了戏谑与不屑的面容相反,此时此刻,沈琅歌面沉如水,仿佛一个陌生人般,令人莫名其妙的恐惧。

用力扭动着手腕,荣华公主那张小脸几乎皱成了一根苦瓜,似乎是很不喜欢沈琅歌的这种问话方式。

见荣华公主反抗的极为剧烈,沈琅歌忽的松开了手,可积聚在她苍白面容上的那层阴霾却没有消散分毫。

“说,本王妃替你做主。”

闻声,荣华公主陡然瞪圆了双目,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一般。她直愣愣的看着仿佛陌生人一般的沈琅歌,两片稚嫩的唇微微的轻颤着,仿佛在思考,仿佛在犹豫。

就在荣华公主即将开口的瞬间,四皇子的声音突然从回廊的另一侧传来。

听闻四皇子的声音,原本还十分倔强的荣华公主猛的绷紧了小小的身子,仿佛受到惊吓的小鹿一般,拼了命的扭摆着下巴想要逃脱。过度的挣扎令她那本就随意盘束的长发变得更加松散凌乱,也更加剧了沈琅歌的怀疑。

朝常青使了个眼色,沈琅歌一松手,公主那娇小的身段便由常青提着脱离了两人的视线。几乎是下一秒,四皇子已在家仆的引领下来到了秦烨面前。

“哎呦我的七皇弟,快让皇兄瞧瞧,好些日子没见可想死皇兄了。”依旧是维持着那般爽朗无邪的笑容,四皇子一见着秦烨便大步跨了上来,瞧那架势,似乎要将秦烨狠狠的蹂躏一番。

从容不迫的从袖中取出一块洁白的丝绢手帕轻轻掩住口鼻,秦烨发出了一连串的轻咳。声音虽然不大,却足够清晰的令人面前之人听的透彻。

待他咳的舒服了,这才抬起有些恍惚的双眼看向已经来了许久的四皇子,哑声道:“听闻皇兄一直在前线杀敌,何时回来的?”顿了顿,秦烨抚着胸口低沉的喘了一口气,继续道:“皇兄也不命人告知七弟,当真不厚道。”

闻言,四皇子大笑一声用手中的折扇敲打了一下秦烨的肩头。眉开眼笑的朗声道:“我的好弟弟,这可不能怪你四哥。前线的战事基本稳定,此番回京是奉了父皇的皇命,说什么要给你四哥我把婚事定下来。可七弟你也知道,哥哥我还想多玩两年……”说着,四皇子突然“嘿嘿”的讪笑了两声,压低了声音,凑到秦烨耳边小声道:“你四哥我可是特意绕道你这里来的,七弟,你要是不留四哥多住些日子可就不厚道了。”

话音未落,梳妆完毕的沈琅歌突然从两人身后的房间内走出,大声道:“王爷也真是的,四哥来了也不命人通禀一声,好让臣妾做个准备啊。”

循声看去,四皇子那双清亮的大眼在瞅见沈琅歌的一瞬猛的瞪直了,仿佛他从未见过面前这个清丽脱俗翩跹出尘的女子一般。

翻动眼珠满意于四皇子的反应,沈琅歌象征性的朝瞪直了眼的四皇子勾唇笑笑,随后便走到秦烨身边,抚着他的后背佯嗔道:“你啊,身子不好还总是喜欢往外跑,瞧你咳的。”顿顿,她转向一旁的四皇子,笑意嫣然的继续说道:“什么风把四哥你吹到咱们别馆来了?”

闻言,四皇子似乎是猛的从方才的出神中惊醒过来,忙应声道:“众皇子中,本王与七弟感情最好,难得找着个忙里偷闲的机会,倘若不找他,本王还当真不知还有什么其他的选择。”说罢,四皇子脸上的肌肉有些僵,就连笑声里也掺进了几分尴尬之意。

见状,沈琅歌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朝着秦烨笑了笑,遂道:“你们聊,臣妾去吩咐下人给你们弄些茶点。”说完,她便起身离去,举手投足间没有流露出一分一毫的不自然。与先前相反,此时此刻的她,俨然就是一副王府正妃的风范,哪还有之前印象中一点点的泼辣与狂傲。

回头看了看沈琅歌渐渐远去的翩跹身影,四皇子皱起了一双剑眉,展开折扇朝自己扇了两下,随即收回的目光,看向秦烨,用有些不可思议的语气道:“我说七弟,方才那当真是弟妹?”

但笑不语的望着四皇子那张眉丰目朗的英俊面容,秦烨轻咳了一阵,遂开口应道:“四哥当真喜欢说笑,不是她,还能有谁呢?”

他的声音淡淡的,幽幽的,仿佛从遥远的山间飘来一般,尽管能令人听的清楚,却总有中不够真切的感觉。

听罢,四皇子淡淡的点了点头,微微皱起的双眉渐渐舒展开来。他向左右看了看,随即又朝着秦烨凑近了一些,俯下身,压低了声音:“太子与黎国世子勾结,南述边境大部已经失陷……”顿顿,他向下垂落了目光,复又抬起,两道犹如实质的目光死死锁定在了秦烨那双透明的琥珀色眼眸上,他道:“京城传来消息,父皇已经一月不曾上朝,如今朝政由黄贵妃极其党羽全权把持。七弟,这场夺嫡之争已如在弦之箭,四哥现在只想问你一句……”

“七弟会全力助四哥夺取帝位。”轻飘飘的截断了四皇子的话,秦烨平淡的回看着四皇子秦珏,那份如同无波古井般的气质仿佛一记定心丸般,让高悬于秦珏胸中的巨石悄然落地。

“好!有你七弟这句话,四哥决不会亏待你!”言罢,秦珏“啪”的一声合上了折扇,与此同时站起了身。

向秦烨草草告别后,四皇子秦珏又回到了回廊中,并渐渐在回廊的曲折往复中消失。眯着一双凤眸望着秦珏消失的方向,秦烨突然勾起妖娆魅惑的菲薄红唇,朝着身后的房间平淡道:“人走了……”

话音刚落,沈琅歌便与荣华公主一同从房间内走了出来,与此同时,常青也与柳清风从另一侧回廊走了过来。

此时,荣华公主早已洗梳一新,身上也不再是刚来时的那身粗布衣裳,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鹅黄色外披,内衬白色丝绸中衣的双层纱裙。与方才那张灰突突的小脏脸相比,现在的荣华公主早已恢复了些元气。粉嫩的俏脸上虽然仍旧有些苍白,却也有了些许血色,之前的惊魂未定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踪影。

默不作声的跟随着沈琅歌的脚步来到秦烨面前,荣华公主一路上低低的埋着头,似乎仍旧忌惮着方才沈琅歌的严厉。

待众人均在秦烨所在的小凉亭里集齐,沈琅歌漫不经心的走到他身后,继而抬起羽睫瞥了满眼好奇的柳清风一眼,随后伸手拿起一只茶杯,“砰”一声故作粗心的将其摔在了荣华公主脚下。

只听清脆的一声响,碧绿的茶叶沫子混合着白底青花的瓷片四散飞溅在荣华公主脚前,不仅沾湿玷污了她那新换的纱裙,也惊骇了她一路到此所用的全部勇气。

没等沈琅歌开口,她便“噗通”一声哆嗦着跪倒在地,颤抖的双唇里反反复复念叨着的话语只有:“不是我!”

战栗不止的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双耳,荣华公主仿佛受惊的夜莺般扑扑簌簌的颤抖着,似乎怎么也停不下来。

轻蔑的俯视着颤抖不止的公主,沈琅歌朝柳清风淡淡挑眉道:“柳清风,你说过的话可还算数?”

好容易等到了自己表现的机会,柳清风立即眉开眼笑道:“那是自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听罢,沈琅歌笑道:“好,叫柳白夜出来,告诉他,这里有他感兴趣的事……”说着,她把目光转向依旧不敢抬头的荣华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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