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我给他替了一张纸巾。
养父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安慰我似的笑笑。
“不碍事，我就是感动，你们争气给我考上大学，那么我再辛苦都值得。”
林佳佳吃完面，擦着嘴，丢掉纸巾说道。
“爸，什么时候陪我去配眼镜，我度数又深了。”
我经常晚上开灯熬夜做题，视线越来越模糊了，我正打算也开口配眼镜。
我爸就说。
“佳佳，配眼镜的钱找你妈要去，最近我的钱都上交给你妈去了，她怕我花钱大手大脚，留不住你们上大学的钱。”
我的话一瞬间堵在喉口，要养母给我花钱，那比登天还难。
吃完饭后，养父站在太阳下，离去的背影抖落一地的疲惫。
我隐隐约约感到不安，林佳佳见我傻杵在眼底，拍我的胳膊。
“走啊，舍不得我爸啊，又不是见不到了。”
还真就差点见不到了，考完试那天，被告知我养父从高架上摔下来，要不是送医及时，恐怕两条腿都要截肢。
14
养父一瘸一拐回了家，他再也干不了工地的活了。
养父在家务农赚的钱远远比不过工地，家里的收入滑铁卢似的变得窘迫。
高二结束那年暑假，养父跟养母大吵了一架。
原因是，养父想叫养母把原先准备给我上大学用的一部分钱还给他。
养父差点糊涂，他后知后觉养母是最不希望我考上大学的，把钱给她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进了兜里的钱，哪有再掏出来道理，养母蛮横不讲理。
“要我把钱交出来，你休想，除非你从我身体上踏过去。”
养父气的心脏病要犯了，我赶紧跑过去。
“爸，算了算了。”
“小紫，是爸爸昏蒙了，我对不起你。”
养父满脸愧疚。
“没关系，要是我考上大学了，我自己出去赚学费。"
养母抱臂，冷嘲热讽。
“小紫，别那么辛苦，嫁给林勇东多好。”
而林佳佳惬意趟在沙发上，吃着冰激凌，拉长语调恶心我。
“嫂子~~”
15
高二到高三的暑假只有十五天，大学学费暂且不说，我得赚取配眼镜的钱。
养父出事的时候，工地赔了一笔钱，除去医疗费，其余的全部薅进了养母的口袋。
养父之前的积蓄，一部分上交给养母，一部分给了我。
脚残了，他还要下地干活，每日面朝黄土背朝天，他拮据的口袋里恐怕连几百块也掏不出来。
我茫然地在街头站着，阻碍在于许多餐馆不收童工，也不收短期兼职工。
大汗淋漓的我甚至动了去血站有偿献血的念头。
刚走到社区血站门口就被人拉住了，段亦丞坐在自行车上，修长的一条腿支撑在地面。
“不在家待着学习，跑出来干嘛。”
我神情淡淡。
“段亦丞，未成年人可以献血吗。”
“不可以。”
段亦丞眸色一敛，然后拍拍后座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他把我带到一栋豪华别墅面前，雕花铁门都是由管家来开的。
我怯怯地跟在他后面，奢华低调大厅跑出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哥哥，你回来啦。”
段亦丞弯下腰摸摸她的小呆毛，离奇地露出温柔的笑意。
“小黎子，让这位姐姐帮你辅导功课好不好。”
段黎黎眼瞳纯粹无瑕，盯我看了一会，居然伸手要我抱。
”漂亮姐姐，难道你学习比我哥哥还好呀。“
我惨笑。
“没有呢。”
“哦，也没关系，虽然你学习没有我哥哥好，但是一定比他有耐心。”
试教了一天，段妈妈要求我在她家吃饭，我忙摆手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