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如松之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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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楚如若此时上前,一剑便可刺伤非月,奈何他毫无临敌经验,加之一心只想防守,是以白白错过良机。

  鬼婆此时正在一旁默默运功,二人打斗的情景一一瞧在眼中。何楚突然挚出一把剑来,并削断非月戒刀,她也是大出意外,见何楚不懂得陈胜追击,错过良机,不由心中惋惜。

  非月很快回过神来,对何楚道:“小娃娃你究竟是什么人?这是什么兵器,怎么会这般锋利?”

  何楚见非月手中没有了戒刀,心中略宽,道:“你管我是什么人,我手中这把叫”斩秃剑”,专门斩杀各种秃头,你还不把赶快逃命,难道等着被斩吗?”

  非月闻言,眼露凶光,恶狠狠地道:“小娃娃,别以为有把利剑,贫僧便怕了你,今日叫你见识你佛爷的真本事。”言罢,抬手掷出刀柄,夹着呼呼风声向何楚射去。何楚急忙向旁边闪过。

  非月双手成爪,使出一套擒拿手法,向何楚攻去。何楚见非月爪法精妙,丝毫不敢大意,气贯伏邪剑向非月手爪斩去。

  非月知道他手中之剑锋利异常,不敢硬碰,手爪一晃,避过剑锋径向何楚手腕抓去,何楚斜身闪过,伏邪剑一摆,使出“追风剑法”中的一招“扶风式”剑尖微颤,点出数点剑华,连刺非月胸前数处大穴。

  非月不想何楚剑法竟也如此精妙,一丝大意,险些被他刺中。当下气的只咬牙。双手连环向何楚手腕抓去。但他实在忌惮伏邪剑之锋利,招招不敢用老,一时没法束手束脚,没有办法全力施展。

  何楚仗着伏邪剑的锋利,不管非月如何变招,只是一剑一剑向非月要害刺去。二人如此又斗了数合,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

  其实,此时何楚有伏邪剑之利,加之何楚身法迅捷,远胜非月。非月戒刀被斩断,早就心中胆怯,如果此时何楚换作一个临敌经验之人,恐怕非月早就伤在了剑下。

  非月暗道:“眼看便可毙老鬼婆于刀下,寻回巨蟒,不想杀出一个奇怪的少年来,看来今日之事已难取好了,好歹也得让这坏我好事的小娃娃吃点苦头。”

  当下手上一招比一招快,一招比一招狠,连攻出十余招后,故意一个闪心,露出破绽,把背心对着何楚。何楚果然着道,一招“破风式”长驱直入,刺向非月后心。非月一见大喜,身形连转,转到何楚身侧,左手一招勾手抓向何楚手腕,右手一掌拍向何楚软肋。

  何楚见非月身形互动,知道不妙,不等招式用来,急忙变“破风式”为“斩风式”一剑斜劈向非月。

  非月见何楚剑法打开大阖,一派堂堂正正之象,哪料想他忽然使出一招“斜劈”如此怪异的招数来,此时变招依然不及,当下银牙暗咬,把心一横,右手继续拍向何楚软肋,拼着受伤也要把何楚毙于掌下。

  何楚不及变招,身子略侧,非月这一掌就没有拍实,但是还是把何楚打了个跟头。而非月却被斩下两根手指下来,一时手掌之上鲜血淋漓。

  若非何楚为避掌身子略侧,非月整只手掌都会被斩下来。非月“嗷”的一声惨叫,捡起断指,朝山下飞奔而去。

  何楚也被非月一掌打的气血翻涌,好半天才从地上爬了起来,见非月跑了,心中大喜,没想到那个恶和尚居然会被自己打败,简直做梦一般。

  他收起伏邪剑束在腰间,见鬼婆依旧爬在那里,急忙跑过去,扶着她坐起道:“师姑婆婆,你怎么样了?”

  鬼婆勉强坐起,试着一运气,体内空空荡荡一丝力气也没有,又连试几遍依旧如此。见何楚发问,便冷冷道:“我死不了的,你倒是厉害啊,居然把那和尚打跑了。我害你中毒,你为何还要救我?”

  何楚见自己救了她,她依旧对自己冷冰冰的,不觉心中有气,但心知鬼婆脾气怪异,不可以常理度之,便不以为意,道:“你是我师姑,我当然要帮你了,你虽然下毒害我,但你还是我师姑,总是要帮你一帮的。”

  鬼婆闻言点了下头,道:“你那把剑哪里来的?怎么如此锋利?”

  何楚也不隐瞒道:“此剑名曰伏邪,是曲承修曲前辈送我的。”

  鬼婆闻言一愣,道:“曲承修?可是人称“神相”的曲承修?”

  何楚讶道:“神相?怎么曲前辈叫做神相的么?我却不知了。”

  鬼婆道:“你师傅没告诉你吗?曲承修精擅相人之术,据说一生从未相错一人,更能相人三世。相术之神,天下无出其右者,所以江湖中人都称之为“神相”。

  何楚恍然道:“原来如此。”心中却暗想:“当时曲前辈赠我宝剑之时,却曾提过他精擅相人之术,还说我将来必成大业。但是为何师傅却不曾对我提起呢?我当时问过师傅曲前辈为何送剑给我,师傅当时也说不知,却是为何呢?”何楚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哪里不对却百思不得其解。

  忽听鬼婆道:“娃娃,你扶我站起来。”

  何楚正在思索,闻言道:“师姑婆婆你要到哪里去吗?”

  鬼婆怒道:“当然是下山回茅屋去,难道坐在这里等那死和尚回来杀吗?”

  何楚闻言猛然惊醒,忙道:“对啊,师姑婆婆身上有伤,那和尚要再回来可糟糕了,咱们赶快回去吧。”说罢便扶鬼婆站起,鬼婆刚一站起,双腿无力,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何楚忙上前扶住。

  何楚道:“师姑婆婆啊,你是不是没有力气走路啊,这样吧,我来背你吧。”

  鬼婆实在是没有力气,听何楚如此说,微怒道:“你能背得动我吗?说不定被你摔下山崖摔死呢。”

  何楚一想也是,这山路本来难行,自己毕竟年幼,万一一个不好摔下山崖可不是闹着玩的,急道:“这可如何是好啊?”

  鬼婆一时也没有办法,坐在地上喘息着。

  何楚忽然喜道:“有了,有办法了。”

  鬼婆道:“什么办法?”

  何楚道:“师姑婆婆,稍等片刻。”言罢,搓唇为哨,一声尖啸的哨声远远送了出去。

  鬼婆见状颇为诧异,不知道这小娃娃搞什么鬼。忽听从山下传来“嗒嗒”之声,速度极快。鬼婆放眼望去,原来是何楚养的那头巨鹿,被何楚用哨声招来。

  何楚笑道:“师姑婆婆,我扶你骑在鹿身上,我们便可下上了。”

  鬼婆心道:“这娃娃倒聪明的紧啊!”当下也不多言,任由何楚扶她爬上鹿背。

  何楚紧紧跟在鹿后,不一时回到山脚茅屋。何楚把鬼婆扶到屋中竹榻之上,忙道隔壁屋中呼唤仙公,连叫数声,不见有人回答,知道仙公尚未回来,便到药房拿了一瓶“十草转生丸”喂鬼婆服下。

  鬼婆知道是仙公的灵药,也不拒绝,服下之后,盘膝而坐,默默运功疗伤。何楚在旁不敢打扰,又不敢离去,一时手无足措,不是该如何是好。

  过了许久,鬼婆缓缓睁开双眼,看了看何楚,伸手入怀掏出两粒黝黑的药丸,递给何楚道:“内堂有一口大缸,你去把盖子略微打开,把药丸抛入缸中,马上把盖子盖上。”

  何楚接过药丸,心中大是不解,他知道那缸所盛便是那大蟒,不知道鬼婆给大蟒吃的是什么药,但嘴上却不敢问。转身朝内堂走去。

  只见内堂正中放着那口大缸正是何楚昨夜所见,他知道那大蟒乃剧毒之物,心中不由害怕,慢慢移动到缸前,先听了听动静,见缸内一点声响也无,这才慢慢伸手去掀缸盖,那缸盖却是用一块大铁饼做成,极为沉重,何楚试了两下气贯双臂,把那大铁盖掀开寸许的缝隙。

  直觉一股腥臭寒气从缸中扑出,何楚不敢怠慢,唯恐那大蟒扑出伤人,马上将两粒药丸抛入缸内,手一松重新盖上盖子。

  何楚不敢过多停留,连忙返回前厅,道:“我已经按照师姑婆婆吩咐,把药丸抛进缸内了。”

  鬼婆微微点了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过了片刻,忽听内堂传来一阵“蓬蓬”之声,听声音像是缸内传出,好像那大蟒要破缸而出一般。何楚大惊失色,唯恐那大蟒当真跑出来,可糟糕极了。

  刚要说话,见鬼婆一动未动,脸上也毫无惊慌之色,当即住口。过了许久那响声渐小,直至一点声响也无。

  何楚大惑不解,不知道究竟发生何事,忽听鬼婆道:“差不多了,你去打开盖子看看。”

  何楚又来到后堂,慢慢打开缸盖向里一望之下,大惊失色,险些撒腿就跑。只见缸中积了好多鲜血,腥臭刺鼻,那大蟒却已断为数节,蛇身之上千疮百孔,有的还兀自汩汩流血。已经不成模样的巨蟒浸在血中,分不清哪是头哪是尾了。

  何楚惊叫道:“师姑婆婆……婆婆….不好了…..大蟒…..大蟒死了。”

  鬼婆怒道:“大惊小怪什么,我知道它死了,它吃了我两颗“绝命暴血丹”如果不死,我鬼婆的名字就白叫了”.何楚道:“原来是师姑婆婆故意的,可是…..可是…….”

  鬼婆不待他说完,不耐道:“什么可是可是的,你都知道了,这莽是从那恶和尚那偷来的,他已经找到我了,今日虽然败走,但日后定会再来,我既然不是他对手,只好毁掉大蟒,免的被那和尚抢了回去。”

  何楚直觉鬼婆行事太也匪夷所思,好好一条大蟒竟被鬼婆弄成这般下场,心中暗暗难过。

  此时忽听隔壁传来开门之声,何楚知是仙公归来,忙大叫道:“仙公师叔快来,师姑婆婆受伤了。”

  话音刚落,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仙公满脸焦急的出现面前。仙公先看了何楚一眼,对鬼婆道:“老鬼婆,你怎么伤的这般厉害,是谁伤你的?”说罢伸手搭在鬼婆脉搏之上。

  一搭之下,仙公面色顿时凝重,自语般道:“你是被人把掌力*回体内所致,加上对方掌力,五脏六腑俱受火嗜,伤的着实不轻啊,到底何人所为?”

  鬼婆轻哼一声,并未答话,仙公望向何楚,满脸询问之色。

  何楚当下把鬼婆盗了非月大蟒,非月直追到山上,与鬼婆大打出手,后来自己凭借伏邪剑侥幸把非月逐走等事,一一详告。

  仙公不住点头,待何楚讲毕,仙公眼望鬼婆,一声长叹道:“老鬼婆,你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行事还是如此冒失,为了一毒物,将自己伤成这样,何苦来哉!”

  鬼婆对仙公的微言责备,嘴角微撇,大不以为然,但她也心知仙公对她实是关心极切,是以也并不出言顶撞。

  仙公沉思片刻,对何楚道:“楚儿,你婆婆伤势极重,极需时日方可痊愈,恐那和尚再来滋事,我需带你婆婆另觅静地为她疗伤。你一人再次居住甚是不便,这便回聚云峰去吧。”顿了一顿道:“你天性聪颖,本可尽传我医术,只是我暂时没有时间点拨于你,你自己带些医术药典回去好好修习,待你婆婆伤势痊愈,再图相会吧!”

  何楚闻言不由心中难过,他与仙公相处一年有余,刻下便要分开,不由眼眶发红,跪倒在地,道:“楚儿就此拜别,师叔师姑保重身体,愿师姑早日痊愈!”

  仙公道:“事不宜迟,你这边去吧,对了,药房之中有疗伤之物,你他日行走江湖或许用得到,你捡些带了去吧!

  何楚回到隔壁茅屋,带了一些医书,又到药房拿了几瓶药。招来巨鹿,朝鬼婆茅屋连望数眼,这才朝聚云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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