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的美好丝丝密密地缠绕在心上，仿佛还能闻到那天空气里散发的花草的清香。
手指在他的眉眼间逡巡，如果我的记忆永远定格在初相见的那一刻多好。
怔忡间，林姐提醒我来客人了。抬头，视线锁定在那个高大的身影上。
寒江满脸疲惫，眼底大大的黑眼圈，昭示他度过了一个不眠的夜晚。
“你是来了解苏柘的情况吧？”我恢复了日常平缓的语气。
我是他的初恋，五年前他参加了我的婚礼，送给我一串海蓝宝手链，祝福我永远幸福。偶尔想起他，脑海中就会出现他独自走出去的落寞又孤独的背影。
他拉了把椅子坐在我的对面，看了看我带着夹板的小腿：“骨折了？”
“只是骨裂，医生说静养一个月就好了。”我柔声回道。
“跟我说说，苏柘是怎么死的？”我切入了这个伤感却不得不面对的话题。
“尸检报告已经出了，苏柘是氰化物中毒死亡，毒物放在柠檬茶里。”
他是有喝柠檬茶的习惯。
“蓄意谋杀？”
“对。”寒江脸色凝重，“你知道平时谁和他有过节，或者他和你说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你把能想到的都说说吧。”
我蹙眉思索，其实我和他见面的时间并不多，平时他很忙，经常出差，十天半个月不回家是常态，在一起聊天的机会寥寥无几。
“他几乎不跟我说工作上的事情，”我顿了一下，“对了，最近他的白月光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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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江脸色暗了暗：“他有白月光？”
“是啊，”曾经这三个字在我心里激起的痛楚，现在已经消失殆尽，“她叫秦羽，苏柘大学时候的女朋友，后来出国了，十天前才回来。”
寒江在笔记本上记下这个信息：“他们，旧情复燃？”
“没有，”我低下头，专注地看着相框里那双桃花眼，“他只是随口说了句，并没有别的。”
“是吗？”寒江的眼神带了一道犀利的光芒，似乎能划破我脸上的伪装，不敢和他对视。
“你见过秦羽吗？”寒江又问。
见过的，她回来的第三天，我们约在一间咖啡厅见面。
“你们离婚吧！”对面精致妆容的长发丽人斜睨着我，轻飘飘地吐出一句。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让他亲口跟我说。”我拼命压下涌上胸口的酸涩。
她挑眉看我，眼神里满是鄙夷：“不见棺材不落泪？你就是个替身。”
曾经做出选择的瞬间就注定了此刻的卑微，五年的婚姻生活，漫长得差点忘了这个悲哀的现实。
“给自己留点尊严吧。”秦羽扔下一句起身离去。
她让我给自己留一点尊严，可我是个远超出她想象的现实的人，在最底层挣扎的那些年，教会了我没有钱的尊严换不来我和弟弟的温饱。
苏柘没有提离婚，我就不提。
“见过，”压低的声音有些干涩，很不想让寒江看到我幸福外衣下不堪的真实。
寒江浓黑的眉头深锁，明眸中有怜惜的波光闪动，我不敢看，怕看了心里会更软弱。
一直以来，寒江认为我嫁给了爱情。
往事像一架陈旧的放映机，把五年前的场景在我面前慢慢地回放。
那段艰难的日子好像没有尽头，直到有一天送外卖的时候遇到苏柘。
他比上学的时候更耀眼，一身高定西装更显出他的清俊出尘。
他看到我明显一愣，转瞬眼里便升起温暖。
氤氲的咖啡香气中，他平静地直视我的眼睛：“展颜，你愿意嫁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