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他问，像是随口一说，并不是真的询问，我心里突地一跳。
“展颜，”寒江低沉了音色，“这些年你幸福吗？”
他的话猝不及防地撞痛了心脏，我强忍住蜷缩起身体的冲动，嘴角扯起一弯弧度：“当然了，我暗恋了他两年才如愿以偿。”
视线移到一朵暗红色扶桑花的长穗上，盯着顶端的金粉出神。
13
秦羽作为最大嫌疑人被拘留了，据说婆婆叫嚣着让她为儿子偿命。苏楠的回归搅得苏家天翻地覆，直到一个星期后，在我的电话催促下，婆婆才把房子过户到我的名下，又转账了两千万。
至此，我和苏家不再有瓜葛。
当这一切落地的时候，我长长舒了一口气，身体前所未有的放松的同时，更加肆无忌惮地疼痛起来。
我换了电话号码，彻底告别了过去。靠着止痛药度过每一天，症状却无法抑制地逐渐暴露了出来。
只要精神好，我就陪着弟弟玩耍，给他讲故事，偶尔也能做点好吃的，我知道能够陪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简彤正在疯狂地追求寒江，看到我的虚弱，以为是我心情不好，并没有多想。
我的腿已经能够正常走路，把房子转到了弟弟名下，两千万全部存到了简彤的名下，写好遗嘱并做了公证。
我筋疲力尽地斜靠在床上，望着窗外依旧娇艳不减的扶桑花，明年花开我已经看不到了。
苏柘的案子正在审理中，秦羽被正式提起控告，据说苏柘的那罐茶叶就是秦羽送过去的。
寒江打来电话说秦羽要求见我一面，我画了一个浓妆，遮盖住苍白的脸色，又涂上重重的口红，挑了一件深秋穿的暗红色毛呢长裙，来到看守所。
秦羽瘦的脱了像，灰色的囚服松松垮垮地坠在身上。颧骨突出，眼窝深陷，近乎狂热的眼神定在我的脸上。
“展颜，你知道我是冤枉的，对不对？对不对？”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我一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你了解所有的真相，或者说，这一切就是你策划的，对不对？”
我怜悯地看着她：“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惯会装傻装可怜装无辜，”她身子前倾，尽力地靠近我，“其实你比谁都清楚，苏柘根本不爱你，他其实根本瞧不起你。”
“如果你见我就是为了羞辱我，抱歉我不奉陪。”我站起身要离开。
“等等！”秦羽尖叫一声，语气消泯了狠厉转为乞求，“求求你帮我澄清，我没有杀苏柘，那罐茶叶不是我送的，我从来没有送他茶叶之类礼物。你肯定知道对不对？对不对？”
“监控录像都看到了你还狡辩，”我斜乜着她，“你回国后的这段时间，我根本没有去过苏柘的办公室，就算柠檬茶里的氰化物不能确定是你，但那罐茶叶你百口莫辩。”
“不！”秦羽抓狂地喊，“我为什么要害苏柘？我想和他结婚的，为什么都不相信我？”
“你真正想嫁的人是苏楠，害死苏柘，才能为苏楠回归苏家铺平道路。”我缓缓地说出她的杀人动机，好像一切都是铁证如山。
“我没有，我真的想和他结婚的，真的！”秦羽固执地盯着我。
我轻声一笑，凑到她近前，压低了声音：“就算现在不想，将来也一定会的，对吗？”
秦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仿佛看魔鬼似的看着我。
我没有那么善良为她脱罪，于她而言，只是计划被提前了而已，并不算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