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太太身后的蔡嬷嬷眼睛一亮。
我笑睨了阿余一眼：“就你鬼精灵。不过倒也真是个好消遣，不知母亲是否同意？”
老太太也来了兴致，笑呵呵地道：“倒也行，就是这人少了些。”
我狡黠一笑：“加上蔡嬷嬷就只差一个了……”
说到这，我停顿了一瞬，然后盯着老太太笑容浅浅地道：“府中人口不多，想来想去，倒真找不到一个合心意的人。近日听说东院的姐姐病情好了许多，不若……”
叶老太太的脸立马沉了下来，眼中阴霾一闪而过，冷声道：“不行……不许提那个女人！”
我身子一抖，颤声道：“母亲……我不是故意的……”
叶老太太又换上了笑脸，嘴角扯出一抹笑：“皎皎，你从哪里听来的这话？赵余欢这些年，唉……药吃了不少，但却丝毫不见好。不然，母亲也不忍心关着那孩子。你如今怀了身孕，还是离她远远的才好。”
我垂了眼帘，十分委屈地点了点头：“好，我……我听母亲的。”
老太太脸上的笑更自然了几分：“好孩子，我今儿起得早，乏了，你也去睡会儿吧。叶子牌，咱们过几日再打。”
我依言起身行礼，退了出去。
出了老太太的院子，阿余拉了拉我的衣袖：“小姐……”
我缓步往自己的院子走，轻笑道：“不急！”
说罢，我低声在阿余耳边说了几句话。
阿余看了我一眼，捂嘴也笑了。
5.
六月的天气酷热。
这日，我正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乘凉。
阿余推开院门，急匆匆的进来：“小姐，东院闹将起来了……”
我精神一振：“走，咱们赶紧过去！”
东院。
还未推开门，我就听到一阵疯狂的尖叫。
我心一沉，推门而入。
入目是一个女人在满院子疯跑，两个伺候的仆妇正追着赶着，鸡飞狗跳。
“少夫人，东夫人她……”两个仆妇齐齐行礼。
东夫人赵余欢也蓦地停下了脚步，我这才看清，她的一双手上带着铐链。
她极瘦，皮包骨的那种，一身衣衫显得空荡荡的。
她沉默地看了我片刻，倏地大笑起来：“少夫人……少夫人……哈哈……”
我垂眸行礼：“赵姐姐……”
赵余欢突地跑向我，在我跟前停下，桀桀怪笑地冲我道：“你看见我的孩子了吗？我的孩子……”
她的嗓音尖利。
我从脚底伸起一股寒意。
我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后退了一步。
赵余欢又往前挪了几步，凑过我耳边道：“你可千万别生孩子，不然得像我这样了。”
我正要再问，她却哈哈大笑着跑开。
我惊得连退好几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阿余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
“小姐，怎么了？”阿余关切地问。
下一刻，门口就传来了老太太的威严的声音：“你们是做什么吃的？赶紧把她关起来，惊着少夫人了怎么办？”
我一回头，就与老太太冰冷的眼神对上。
我一脸惶恐地跑到老太太面前：“母亲……姐姐她太可怕了。她……她刚才说……”
说到此处，我故意停顿了一下。
老太太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沉着脸盯着我道：“她说了什么？”
我泫然欲泣：“姐姐说我肚子里的是她的孩子……母亲，姐姐是不是还没好？”
老太太明显松了一口气，拍了拍我的手安抚道：“别怕，她瞎说的。你赶紧回自己的院子吧，以后少与她接触。不然，母亲怕她对你做什么不利的事。”
说到最后一句，老太太的语调拖得很长，明显的威胁之意。
我瑟缩了下，乖乖地点头，带着阿余出了东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