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溶月院，我轻出了一口气，吩呼阿余：“去联系周山，让他好好查一下东夫人的事情，特别是孩子的事。”
此后，我一直想要再找机会去见见赵余欢，老太太却让人把东院守得跟铁桶似的，甚至连外院打扫的婆子都叫了过去。
为了避免老太太生疑，我只能静待时机。
这一日，府里来了客人。
一个乡下老太太和一个小姑娘。
看着老太太热情的模样。
我心中闪过一丝疑虑，老太太郑氏向来喜欢捧高踩低，如今怎么对一乡下的老太太如此热情？
还不待我反应过来，老太太淡淡地道：“皎皎，这是你叶婶子家的小闺女阿茶，你带她去街上玩会儿吧。”
我会意，笑吟吟地去拉阿茶的手。
阿茶却木木的没有任何反应。
叶婶子笑笑：“皎皎担待些，我家阿茶脑子有点问题，是个傻女。不过皎皎放心，她很乖，不乱跑也不会打人。”
我心一惊，蓦地抬首去看老太太，老太太眸色淡淡。
我笑着应了声，转身拉了阿茶的手往外走，她倒也不挣扎。
我带着阿茶去了最热闹的朱雀大街。
逛了一路，买了一路，都是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倒是哄得阿茶连眼神都亮了几分。
阿茶木然的眸子在看到糖葫芦的时候动了动，我笑着让阿余去买两串来给她。
阿茶接过，似是有些欢喜，缓缓露出一个极淡的笑。
我笑着道：“阿茶喜欢糖葫芦？”
阿茶的目光从糖葫芦上转到我脸上，极缓地点了点头。
我摸了摸她的头：“那慢慢吃，吃完了姐姐手里这串也给你。”
阿茶将糖葫芦塞进嘴里，眼睛却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我。
我自小读医书，大概知道些医理。也知道像阿茶这种孩子，反应会比常人慢半拍。
我也笑着回看她。
阿茶吃掉了第一颗糖葫芦，突然凑近我，轻声道：“你是个好人，你要小心了。”
说完，还不待我反应，阿茶已经一把抢过我手中的另一串糖葫芦蹦蹦跳跳地往前去了。
我眨了眨眼，连忙也跟了上去。
脑子却在急速地转着，阿茶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我只能归结为她也许只是随口所说，毕竟，她是世人口中的傻女。
晚膳前，我带着阿茶回了府。
府门口，阿茶突然又凑到我身边，嘻嘻笑着说：“嘻……你猜我是谁？”
说完又不再理我，跑进了府。
我心中疑虑更盛。
如果开始只是一个傻女的无知之言，那么，这句又是什么意思？
6.
待那叶婶子与傻女走后，我立马让阿余捎信给周山，查查今日进府之人的身份。
第三日，阿余从周山那里得到回信。
“小姐，那日来府中的叶婶子，是姑爷那个早逝的未婚妻的继母，那个傻女是她亲妹妹。”阿余这话是凑在我耳边说的。
瞬间，我周身泛起凉意。
“早逝的未婚妻？”
”对，周山也是特意去查了才知道的。姑爷早些年，考中秀才之前，曾经订过一门婚事，那女子名唤阿蒲，是阿茶的姐姐。
可是就在考中秀才那年，两人即将成婚之前，阿蒲不知为何突然跑去了山里，摔死了。大家都惋惜了很久。”
我蹙了蹙眉，心里的疑惑和不安更盛。
“那东院那位的事呢？”
“这事周山很是花费了一番功夫，但是查出来的与我们知道的无异，是东夫人自己不小心摔倒落了胎，听说那时都六个月大了，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