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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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我独享的风水宝地!杜淮苓美滋滋地喊,突然想来个纵情高歌,没事儿没事儿,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屋里面忙来忙去的小婵可以直接pass掉。自己在现代好歹也是寝室的“K歌一枝花”,屹立麦霸之位多年不倒。

“咳咳,”她清清嗓子,那哀家就先来首怀旧经典曲目。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噗嗤!喷笑,怂粉粉了!换!抒情的。

“人生,梦如路长,让那风霜,风霜留脸上。红尘里,美梦有多少方向……。”她抖落一地鸡皮疙瘩,《倩女幽魂》未免太幽森诡异,她不禁后背发凉,看了看四周,这也是荒山野岭的……。

要严肃,记住严肃!想了下还记得哪些歌的歌词,停了一会儿,自动进入卡拉ok模式。

“我用尽一生一世来将你供养,只盼你……。”得,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水平,起高了,唱走调……。额,下一首。

“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过得快乐或委屈……。”

“你在想谁——?”楼上的小婵唰的拉开窗帘朝她大惊小怪地喊。

杜淮苓大笑,“想你昨晚遇到的那只癞皮狗!他是不是长得很帅啊——!”哐当一声,窗户猛地关上,传来她怒气冲冲的叫,“你到底还上不上来的?天要下雨了!”

抬眼,果然山雨欲来风满楼,“没办法!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它去吧,我不管了!我要尽情地玩会儿!”

“我呸!淋死你我还懒得给你收尸!”

“呵呵……。”

她摊开双手,几大滴雨珠碎落在手心。几回清脆叮咚的响声后,偌大一块细密的素色织锦笼罩上了这幢木屋。青莲叶、甲板上,渐渐匀湿,烟雨几重,池边的红芍药点缀白烟中。

月光曲折 是日光太长

天空之上 谁唱

纯白的花 在无声绽放

倾泻半夏 洪荒

我等天亮 你盈握月光

一路无声 青黄

透过微光 寻记忆方向

轻得像羽毛 一样

残垣之中你站在身旁

古老的河床温凉

唱过夏绵长 唱过冬苍苍

你握我手写旧诗行

那一年是醒目拍出的那笔沧桑

冗长的光阴雕磨了风向

吹落了蝴蝶单向翅膀

怎么飞过桑海轻霜

少年时的歌我们还在唱

只是寻不到当年模样

沧海煮上半壶月光寄你身旁

你可还记得那样时光

卷叶做灯寻彼方伸出的手掌

拾起我心遗落的桨

牵那片白月光隔云水为你唱

一路冬夏 一念彼方

——清莞《唯美天空》

唱完,她往后仰面躺倒,对一方铅色苍穹轻笑。四月微雨,纷纷绵绵潮湿了红尘万丈,那些所有的,都与她不再有关。她藏入了为自己造的硬壳内。现在好了,世界上终于只剩她一个人了,杜淮苓把四肢舒展开。

如果地球依旧在转,那为什么她还在这里?是谁逆转了我的路,让我退无可退?雨水打湿了脸,双睫上凝聚起雾气。

她忽然脆弱地用手背遮住眼,听雨势渐渐转大,敲打得莲叶生疼。眼角蜿蜒出一条水痕,含带着咸意融入雨水中。

浮烟笼水,漫延爬上了屋墙。蓦然透过水听见有人靠近,叩响了门环。她爬起来不顾赤着的双脚就往前门冲。

手在触到插销时,停了下来,门外来的人,她不该,若是他……。

杜淮苓打开门,一身湿漉漉的,与前来敲门的人默默对立。“进来吧,”玄青衣袍人身上也是半湿,没有带伞。

“小婵!”杜淮苓喊,转身自己飞快跑上了楼,不再理她。

楼上盥洗房内已备好洗漱沐浴诸物,一炉香,静静焚烧,静心驱寒。她脱去湿衣,步入屏风后头的浴池。

一炷香后,她已妥妥当当地躺入长椅中,围上床薄缎面锦被,闻着清幽的静香,开始昏昏沉沉。小婵蹑手蹑脚地上来,看着她沉静的面容。

杜淮苓睁看眼,“他走了?”

“是”

“走了就走了吧!”她翻了个身,面朝楼外一道倾天雨帘,暂时切断与这世界的联系,梦里山长水阔,正有个模糊的身影一步步走近,一点点攻城略地。

山谷出口,隔得很远便能瞧见在茫茫雨雾中,等了两个一高一低褐衣的身影。身形较小的那个,走来走去已经显得颇不耐烦,要是突然撞见淮苓的话就糟糕了,不行!不行!

“大师兄,公子到底来这干嘛,都这么久了?”

高大的那个,就显得淡定多了,本身也长了张四平八稳的脸,“小师弟,你若是不愿意,你尽管回去陪师傅,他老人家……。”

“我错了,我错了,”矮小的那个连连呼道,似乎对他大师兄下边到要讲的话惧若洪水猛兽,“我才不会回去的,又不是不要命了,去陪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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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晴光融融暖暖,街市深处的一家小店,酒旗下方就着好阳光摆了张四方桌,靠着柱子坐的人,是个穿杏黄衣裳的少女,她捧着碗糯米红豆汤圆笑得漫天的幸福在飞。

这是她第三碗了。

“呼——!”少女边狂吃猛喝便不忘瞧瞧对面的少年,“聿之,我看你印堂发黑,两眼无神,但是却面泛桃花,耶~,是不小心惹到什么相思债了?”

“只、只是近日休息的晚罢、罢了,并、并没有什、什么。”少年强装镇定。

“是嘛,话说我家也有一个人正好跟你是‘同病相怜’呢,你说,这是不是人们说的‘缘分’呐?”

“淮苓,这玩笑可开不得!”杜大公子急了。

“开不得就开不得,哎,那你说说,前天你在宫里都遇见了什么了?”

“没什么,”他闷闷地道,忽而抬头,十二万分不解,“但是她为何忽然指着我又打又骂,还说是癞皮狗!”

“咳咳,咳咳咳!”杜淮苓一口汤圆噎在那里,好不容易平息了,才敢说话。“诶——!您要的红豆汤圆好了!”店家倏然打断。

“小哥,这里这里,再来两碗碗牛肉面啊,份儿要足的!”杜淮苓兴奋。

“好嘞!”

聿之像见鬼了似的瞪着她,“你看我干嘛?那是我一个人的,你想吃另外再点,别跟我抢啊!”

一听他更是被吓得身子往后直退,恨不得手里变出个照妖镜看她到底是不是母猪精、大象肚。

杜淮苓舀了一勺汤圆吞下,笑得甜甜的,“唉,你不知道我从一大早上起就没吃过什么垫肚子的,非常非常饿了好不好!”她在“非常非常”那里使劲儿打着重号。

你不记得你刚才已经喝空三碗了?杜聿之额头流下冷汗。而此时太阳暖烘烘地照在人身上,是一种慵懒的享受。

“你不吃?”杜淮苓问。“不用,我吃过了。”

“好!”她痛快答,确定了没人跟她抢食,她更加高兴了,反正不用自己掏银子,不达到扶着墙走出去的境界是对不起自己的。边享独食她边用双诡异的眼神盯着杜聿之看,今儿个早上一听说是出去见杜聿之,小婵就瞬间扑克脸了,直说没意思不去。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嘿嘿,春天真是个不错的季节,遍地桃花开!脑里边画面一转,又想到临出门时遇到的人。

一想到这里,狂吃猛喝的动作僵硬了会儿,是那位前天见过的,玄青衣裳男子。她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和他再见。出府时只见一堆人在悄无声息地搬东西,又是哪个新姑娘进府了?季况竟然也在一边看着,她好奇地走过去偷偷问季况,“是哪家的姑娘?即墨醉酒喝糊涂了?”

季况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小姐自不必介怀,那位公子只不过暂住些时日罢了。”

哦——,杜淮苓心领神会,点头表示明白。是男人了啊,难怪排场都不同了,以前的那些姑娘们只要即墨挥一挥衣袖,就前赴后继、赴汤蹈火的,最近换了新口味,难道终于幡然悔悟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了?哎,说起来也得好好去祝贺祝贺他一番的。不晓得是谁家的良家妇男被他给糟蹋了,杜淮苓作深沉状,答案却马上就在她的眼前晃过。

那身标志性的玄青锦袍,她有其深刻而“雷人”的印象,此君气场依旧。所到之处,千里冰封,十里之内,无一生灵不是自焚过般的,黑压压乌漆漆。杜淮苓对他频频投以欣赏的目光,可惜人家一律不予回赠,可见此男之吝啬,心胸之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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