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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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淮苓还在歪歪世界里畅游未归,一片强大的乌云已经挡住了他们二人暖烘烘的阳光。杜聿之与胀着腮帮子的杜淮苓齐齐偏头,四眼对着只两眼喷火的花孔雀——司徒让,司徒小爷是也。愤怒的孔雀脸上挂着两行血淋淋的大字——抓贼抓两,捉奸成双。

“切!”杜淮苓懒得理,端了碗背过身去,免得影响食欲,霎时,花孔雀浑身都烧着了,烈火熊熊。

“聿——之——!”

“啊?,呃,”杜聿之如梦初醒,识相地站起身,彬彬有礼道:“杜姑娘,在下家中尚有急事,先告辞了。”最后一个音节刚落地,他做了个起跑的姿势,“你慢慢吃,慢慢吃。”赔笑,嗖——,的一声,人海茫茫,只见其穿梭的背影,快得有型有款。

杜淮苓望着他逃命的方向,哧溜一口牛肉面,这个呆子,就这几两骨气,“你干嘛去?好歹留下银子再跑吧!”哧溜又是一口。

呯!碗被夺过,重重摔在桌子上。

“我的面!”淮苓大叫。

司徒让把扇子往腰间一别,宽大的绸衣袖子往上捋起来,目放凶光,“今天,哼,我总算逮到你了,你还想躲哪儿去?你这个疯疯癫癫,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咱们就一次将这几年来的总账好好得算一算!”

杜淮苓又快速端回自己宝贝着的面,死小子,成天就跟身上绑了**似的,一不称心就到处狂轰滥炸,“我什么时候亏欠过你了?你倒是说说。”她咕哝,喝了口汤,哈哈,鲜美!

司徒让身上的火焰腾腾地蹿,“上次的赛画会……。”猛地又卡住了,这血海深仇一瞬间证据全毁。“上次……。”

哧溜,“上次怎么了?人活着呢最重要的就是开心,你饿不饿,我要老板也给你煮碗面吃。哧溜,“这家的面好好吃的!”杜淮苓谆谆教诲,一不小心就盗用上了TVB的招牌台词。

司徒让一把夺过碗,就往地上摔。没关系,好在我聪明多要了几碗,杜淮苓自觉地往旁边端剩下的两碗。司徒让眼疾手快,一招横扫千军手,连碗带面,残忍地也飞出了桌子,杜淮苓冷静地咽下口水,盯了心爱但已破碎的牛肉面,拍桌子起身。

“你丫死小子敢要姐的命呐!啊!!??人家老伯煮面赚几个铜板人家容易吗?啊!你丫喊着金钥匙出生的就能满世界的现了!啊!你爹为什么不一掌拍死你,免得祸害苍生呐!啊!?”筷子随着某人的激情飞扬,在眼前晃来晃去。

司徒让想抓住它,却总是失策,气得一时间杵在那里当只自焚的孔雀。人群渐渐聚拢上来,窃窃私语。

杜淮苓灵机一动,抽了帕子假装哀哀戚戚地揾泪,“天呀!你这到底是为哪般?公公得病几月了你也不管,成天就只知道在外吃喝嫖赌。奴家今日只是应公公的吩咐买碗面回去罢了。家里的最后的一点银子不是都让你抢去喝花酒了吗?你还要来抢几遭?”

司徒陡僵,脸色不只是一个难看就能概括,他就要冲到她面前,想把她拖到少人的巷子里头再兴师问罪,然而那架势外人看了就是要殴打媳妇儿。

杜淮苓哇的嚎啕大哭,“相公——!你要是嫌弃奴家了,索性就休了奴家便了。再不济,奴家白绫一条,还你一个清净!”帕子遮了半边脸,另外一边对着司徒让展露个挑衅的笑。

“你个臭……,”司徒让握紧双拳。

她赶紧配合地大叫一声,“不要打我!我怀了你的孩子!”几乎要承受不住地晕倒了。

群众们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将此等丧尽天良的恶劣事件看在眼里,顿时怒从胆边起。大家伙儿,蜂拥而上。

猥琐男:“小娘子,不要怕,小爷我来救你出火海!”

色鬼男:“俺也趁乱来摸一把!”

正义男:“禽兽!快放开那女子!”

杀猪男挥舞着菜刀:“小娘子,干脆!老子帮你废了那小子算了!”

对面脂粉摊大娘:“唉哟,夫妻娘个吵什么架啰,都回家关上门往床上一坐,不就解决了吗?”

炊饼东施:“打!打!两个都往死里打!几百年没看过这样的好戏了,都快淡出个鸟儿了!”

杀猪男浑家:“他娘的!敢打自家婆娘,孩子他爹,你给老娘下狠劲儿!”

……………………

已不见七手八脚,而是十几二十双手脚参与参与此次街头为民除害事件,据说,很快便惊动了路过亲自为其夫人打酱油的府尹。

在众百姓的一致声讨中,府尹立时拍案而起,义愤填膺地表示,定要将此“罪恶滔天”的小相公,缉拿归案!甚至还郑重声明今后,衙门将致力于解决家庭暴力,残害贤良妇女这一社会问题,还广大百姓群众一个和谐美满的未来。

众百姓听了,顿时欢腾一片。从此凡府尹大人再路过,相约一定投以鸡蛋、花果欢呼之。府尹大人很高兴,大家皆大欢喜。那些自是后话,现在请大家将镜头稍稍退回。

人群如狼似虎地扑来,司徒让没见过这样具刺激性的场面。愣是给顿在那里,瞪着一群豺狼,浩浩荡荡。

至少,为了广大看官们的审美需求,也该来点正当防卫,掩护下那张桃花瓣似的俏脸的,可是他啥都忘了,就直愣愣地干杵着。恍惚中,感觉一只温热的小手牵住他,带他低下身黑暗中左右摸索穿行,并持续狂奔了数条街后放下。

“呼——,呼——,累死我了!”杜淮苓靠在墙上,热得快吐舌头了。

司徒让满脸茫然的站在那里,琢磨自己刚刚没杜淮苓拉过的手,适才那种感觉……,俏脸一点一点桃花绽开,粉嫩嫩,红艳艳的。然而下一刻,他明白了事情的前前后后,把那股子异样给硬压下去,咬牙切齿,“你竟敢败坏我司徒家的名声……。”

“我一个未及笄的姑娘家都还没……,”她挺起胸膛,骤然又弯下身捂住肚子,脸色发白。

司徒猛然见她痛苦的样子也跟着脸色大变,惶急得很,“你,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哪里不舒服,哪里不舒服你说啊!”

“你再给我摇、晃一下试、试……”,这回换她咬牙切齿了,他赶紧乖乖地止住手,素手无策、又焦灼地盯着她。

过了好一阵子,她才慢慢回复了血色,都是自己刚才吃多了害的,又加上狂奔乱跑,唉,自己才倒霉呢!不过依她的性子,特别是在这吃的事儿上,她是打死也不承认的。杜淮苓舒了口气就想走,司徒又挡在面前,一脸奇奇怪怪的纠结,欲言又止。

“做什么?”她没好气道。

“你、你好要不要去看看大夫,前面有家医馆,是司徒家开的,你……。”

“谢谢!我没钱!”丢下话,她就绕过他走了。

司徒一阵丧气更添几分恼怒,留住原地走来走去,蓦然看见那个已经走到对街去的杏黄身影,又顿在那里,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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