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南州之行

　　第二天明慧雯请了假，一大早就来到蔡老板的服装公司。

为让人感觉她是个能吃苦肯实干的人，明慧雯特地脱下裙装，换上一件素雅白色T恤，下身是牛仔裤。她还把长发梳起来扎成马尾，画了个淡妆。出门前她特地照了一下镜子，虽然自己眼看就奔三了，看上去依然青春不减充满活力。

加油！看你的了。她对着镜子挥了挥拳头，精神抖擞地出门乘公交。

看到英姿勃发的明慧雯，蔡老板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但他什么也没说。

明慧雯把分配给自己的办公桌收拾停当后，到饮水机旁边倒了一杯水。

“小明，我决定带你去南州进一批秋季服装。你回去准备一下，下午出发。”蔡老板忽然走进来对她说。

“下午出发？”正端着杯子品茶的明慧雯有些吃惊——上班第一天就出差？“好的。下午几点？在哪里集合？”明慧雯迅速回复道。她想给老板一个干脆利索的好印象。

“下午三点的飞机。我们一点半准时到机场，机票已经买好了。”蔡老板看了一眼明慧雯说。

“我一定准时到达机场。”

她有些兴奋，也有点紧张。

她在机场大厅待了十几分钟后，远远看见蔡老板拉着行李箱款款走来。

蔡老板看到她背着一只双肩包，就说：“你要买一只好点的拉杆箱，又方便又有档次。”

“嗯。”明慧雯答应着。看来自己的背包与身份不适宜了。

看到停机坪上航空公司的标志，明慧雯有点小小的兴奋。上飞机之后，坐在舒适的座位上，她感到一种莫名的激动：其实人生可以有很多不同的道路啊。自己在许多人羡慕的眼光下做了小公务员，原以为这就是幸福生活的开端。如今踏入另一条路，没准是更好的选择呢。

她又把目光转向蔡老板。他看上去不过四十多岁，寡言少语城府很深的样子。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明慧雯脑袋里出现了许多问号。

两个小时的飞行，南州到了。

阔大的白云机场，又让明慧雯眼花缭乱。此时此刻她像乡下妞初次走入大城市，一步不落紧张地跟在蔡老板身后。蔡老板带着她打车来到了一家宾馆。虽然不大也不奢华，但里面干净整洁，看上去很舒服。

两人到宾馆楼下的餐厅吃了晚餐，就打车来到南州的一家大型批发市场。

“这里的商品都是大众化的，但价格低廉，紧跟潮流。”下车伊始，蔡老板就低声对明慧雯说。

他们穿过几个门档，来到了人流熙熙攘攘的市场。明慧雯转身一看，旁边还有一家规模差不多的市场。两座大厦中间，摆满了堆积如山的大蛇皮袋和大纸箱。上面写着发往全国各地甚至海外的收货地。再看看旁边有一排发往各地的发货点。

他们经由电梯来到三楼，在一家名为“依之锦”的办公室内，明慧雯见到了一位颇为富态的女批发商。蔡老板称她为“云姐”。

云姐大约40到50岁，大头大脸浓妆艳抹，一身名牌服饰，戴着香奈儿的帽子，卡地亚的项链和钻戒。手上还夹着袅袅香烟。

“蔡老板来了？还带着个小蜜？”云姐看到明慧雯之后调侃蔡老板。她的话带着浓浓的东北口音，很有些赵本山的味道。

“哪里哪里？这是朋友的亲戚，跟我学做服装生意的。”蔡老板说。

云姐的手下拿出了新款秋装，让蔡老板过目。看上去他们是老关系了。

明慧雯喜欢上了一款耸肩小西装。衣服只到腰间，两肩高耸，下身穿裙子配裤装都行。

蔡老板也没跟云姐讨论价钱，就一下子订购了几千件。也许他们事先早已有约定。

另外还有各式新款男女风衣、牛仔裤等等。

明慧雯看了一眼价格，果然很便宜。

“恭喜发财！赚了钱要请我们吃饭哦。”云姐把签好的发货合同收起来，笑嘻嘻地对蔡老板说。

“好说好说。云姐一句话，要吃什么蔡某一定奉陪，呵呵。”蔡老板应酬似的打着哈哈。

“说话算数啊。我们下次去那个‘情味鸟’好啦。听说那里的菜最具广东特色。”云姐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圈缭绕着。

“没问题。过一两个月我就来的。到那时一定奉陪。这批货你可得派人帮我们监督着及时发货啊。”蔡老板说完，带着明慧雯下楼离去。

离开这个市场，他们又来到南州火车站附近的一家商城。

“这里都是高端货。”蔡老板对明慧雯说。

在这个商场，他们见到的是一个男人。男人中等个头身材瘦削，两只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一看就是个精明的商人。

“蔡老板亲自进货来了？”男人笑脸相迎。他的一双眸子最终停留在明慧雯身上。

“嗯哼。”蔡老板似乎有些傲慢的口气：“我们来帮你成老板发财啊，来买你的货嘛。”

“哪里啊，大家共同发财。”成老板说。

这里的货都是大品牌服装，明慧雯当然知道，很多都是仿造的，但是做工精细用料考究一样能卖得出好价钱。

蔡老板看了最新的流行样本，选中了五款男女西装。

在签订销售协议时，蔡老板跟这位成老板你来我往地讨价还价。

最后，成老板终于让了两个点的利，蔡老板才定了一千多件。

“这个人算盘珠子打得快，门槛精得很。”走出成老板的办公室，蔡老板深有感触地说。

订货顺利，蔡老板似乎松了一口气。他心情舒畅地对明慧雯说：“走，我带你去吃广味晚餐，再看看南州的夜景。”

他们打车来到“雍和海鲜酒家”。

明慧雯第一次品尝了火龙果牛柳、蹄筋掌翼煲、锡纸骨、兰豆炒腊肉等广味菜肴。

“明小姐，做我们这行，就是要头脑反应快，跟各种商人打交道，不能吃亏，但也不要把关系搞僵。”蔡老板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跟明慧雯传授做生意的道道。

“嗯。”明慧雯答应着。

“你对服装销售这一行感觉怎么样？有信心吗？”蔡老板边吃边问。

“行。我觉得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