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的几日,乐凝妙在夜间总是能看见白色的鸽子飞进她的小院子,温紫檀毫不避讳地在她面前拆信、看信、回信。
乐凝妙是没有兴趣关心信上到底写了什么的,可是看温紫檀的神色中带着隐隐的兴奋和势在必行,她心里有种预感,只怕他要有所行动了。
第二日下午,太阳刚刚往西边而去,凉风习习,催人欲睡,雪珖仁正在案前翻看医书,窗外忽然吹落了一地的黄色杜鹃花的花瓣,一片花瓣随风飘进了书的缝隙,他正用将它捡起来,就听到背后传来了脚步声。
原本是一片脉络非常漂亮的花瓣,此刻却被他当做垃圾扔在了旁边的箧箱内。
“仁儿,我们计划不得不做些改动了。”背后传来了雪殇歌清冷的声音。
“哦?”雪珖仁装作漫不经心地翻了一页,“事情已经麻烦到如此地步了吗?”
“是,雪莲宫禁地的阵法原是请已经仙逝的阵法大家古千秋设下,古大师临走时曾将破阵之法写下来传给了我,我本想着阵法内的东西一辈子都用不着,就将破阵之法藏在了藏书阁的密室里。前几日我右眼皮一直在跳,好像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神思不属之下我抛下所有的事情,走到禁地,却还是迟了一步,阵法已经被人破了一半,我追入阵中与那人缠斗,谁料那人却拼着毁掉阵法,从我手中逃了出去。”
“可认出那人是谁?”
“那人带着面巾,我不知道是谁,身手依稀带着雪莲宫的功法,却又夹杂了其他门派的武功,我暂时还没有看出她的路数,”雪殇歌的凝眉,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沉重,“后来我去了藏经阁,发现破阵之法果然被偷了,如今阵法已经被毁了大半,真不知如何是好。”
“阵法内到底放了什么东西?”
“对于我们来说,那东西算不得重要,但是若将那东西和拜月教祭天坛放在一起,便能逆天改命。”
“宫主怀疑这次的阵法被毁与长老们有关?”
“他们与外人相互勾结也说不定,宫内知道那东西存在的除了我就只有长老们了,她们虽然知道存在这么一个东西,却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这段时间我对她们连番打压,想必她们也是被*急了才出此下策,只希望她们不要被有心人利用了才好。虽然这东西是个秘密,但谁又能保证这秘密真的没有任何外人知晓呢?”
“这几日我要亲自出宫寻找古千秋的弟子,请他出山相助,重设阵法。我一出宫,宫内只怕不太平,所以今日前来找你商量对策。”
一时间,室内陷入了一片沉默。
长老们被*得狗急跳墙了么?只怕他们接下来做的事情会更加疯狂,雪珖仁常年不在宫中,如今宫里能主持大局的却只有他,只是他能不能守得住这大局,却是一个未知数。
“宫主不必担忧,我倒是有一计能够让长老们自顾不暇,暂时缓解雪莲宫的危机。”温紫檀上前,行了一个礼说道。
“哦?”雪殇歌挑眉,“说说。”
温紫檀看了看周围的人,低头沉默不语。
“沧海殿内都是信得过人,但说无妨。”
温紫檀依旧沉默,低眉不语。
雪殇歌摆了摆手,众人行了一礼,都顺从地退了下去。
乐凝妙退到门外,心想温紫檀这么神神秘秘的,必定是要有一番大动作了。
天边的乌云滚滚而来,遮住了半边天空,倾盆的大雨很快便下了起来,屋檐下的深草里,溅起的水花染脏了草叶,潺潺的水流缓缓地流进花园排水的小沟。
雨越来越大,几乎要将这里隔绝成一个独立的小世界,抬眼望去,周围都是模糊而不真实的。乐凝妙伸出手去接瓦檐上流下来的水身旁,小月拉住她的手,小心的用锦帕擦干净她的手。
他的表情是那么的认真,垂首的温柔仿佛他在做着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掌心传来他手掌暖暖的温度,小月抬头,甜甜一笑,带着薄荷般清雅的香气:“瓦檐上的水脏哦。”
这一刻,乐凝妙懵懂的心里有着奇异的柔软:“也许这一辈子,也就只有你会陪在我身边和我一起面对不安的未来。”
“我说过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他的笑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清澈的眼睛最真实地反应着他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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