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一天了,关于乐凝妙唯一的线索都断了。要是昨天没有大清洗的话,一一严刑拷打可能还能知道乐凝妙到底被关押到了哪里,可是现在,要找到一个清楚乐凝妙动向的人,比登天还难。可是昨天那种情况,他不可能放弃大清洗的选择,他太了解雪莲宫内盘根错节的势力了,若是放过了那一次机会,打草惊蛇,以后想要给长老那一派重创只怕更难。哪怕要将乐凝妙陷于更危难的境地,他也不得不这么做!
走出六莲堂的罚堂,雨后的院子里一片泥泞,有不少泥水溅在木叶上,斑驳的泥点使翠绿的叶片显得有点脏,抬头看天空,这一片碧瓦飞甍上的四角天空一样的阴沉,仿佛被掩映在槐树下的久久不见阳光的墓地,鱼鳞般的乌云就像竖起的一道道冰冷的墓碑。
他的眉不由得又蹙了起来,琉璃般通透的眸子里映入了天际的乌云,有些暗沉。乐凝妙,你到底在哪里呢?你现在还好吗?
此时的乐凝妙,情况并不好。
雁塔的底层是建在地下的,周围的的墙壁上牛油灯肆意燃烧着,照耀着漆黑的地下。火焰微微跳跃,室内也忽明忽暗。
乐凝妙悠悠转醒,她已经不记得这是她第几次被人用凉水泼醒了。
她瞪着眼前的雪飞扬,恨不得拆了她的骨头吃了她的肉!
雪飞扬拿着一块烙铁贴近她:“你还不肯说?”
“我什么都不知道……”
烧红的烙铁在黑暗中闪着微弱的红光,带着一股热气渐渐地逼近了她,雪飞扬挑挑眉说道:“也许这根烙铁印上去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乐凝妙忌惮地盯着那根烙铁,颤抖着说:“如果你真的这么对我……你会后悔的……”
“呵呵……”她的笑声如夜枭一般尖锐难听,指了指自己受伤的手臂,“你可知你这贱人毁坏了我们多少大事?若不是留着你还有用,我早就将你杀了!说,你来雪莲宫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摇头,重复着这几句话。
她扯着嘶哑的嗓音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有白色的烟雾从皮肤上升起,然后是烧焦的臭味,尖锐的疼痛从肩膀上袭来,豆大的冷汗纷纷从额头上滚落,乐凝妙又昏厥了过去。
一瓢冰冷的水毫不留情的又泼到了她的脸上,疼痛继续,到最后,乐凝妙的脑海内一片空白,只剩下尖锐的疼痛和麻木的嘶喊!
雪飞扬近乎变态地虐打着她,生不如死的痛苦几度让她崩溃!可是,她不想死!她想活着!这样的一股信念一直支撑着她,多次在精神和肉体上极度疲倦的时候,她都咬牙强忍着撑过来。
两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到第三天的时候,耐心几近耗尽的雪飞扬站在她身前,抬起她的下巴:“万鬼门派来的探子果然不一般,这样都能忍受的了。不过我想,那可能是你没有尝试过真正的痛苦,我许久不做断人经脉的事情了,今日不妨用在你身上,让你好好尝尝什么才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不……不要……”
“不要?那你肯说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很快你就会清清楚楚的知道!”雪飞扬的脸上露出恶鬼般的狞笑,调动体内的真气汇集于双手,一股大力朝乐凝妙袭来。
“啊——!”
可能声带都破了吧,那样撕心裂肺的惨叫!
乐凝妙承受着极致的疼痛,明明是痛到了极点,她却能分明的感觉到经脉在一寸寸的断裂,细微的噼啵声在脑海中无限放大,那种感觉仿佛被接连不断地打断骨头!
她又晕了过去,毫不例外地又被冷水泼醒!
雪飞扬一脸狠戾的站在她面前,面部表情被愤怒扭曲的狰狞,两天了,各种逼供的刑罚几乎用尽了,这丫头还是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肯说!
“既然留你无用,那不如死了吧!”长剑出鞘,雪白的亮光在空中一闪——“我说!”乐凝妙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本能的喊出了这句话。
“哦,终于肯说了么?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她收剑入鞘,“说吧,你来雪莲宫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奉门主之命……来这里查探……雪莲宫的……镇宫之宝……血灵果的……消息……门主……想做长生宴……”在生死关头,乐凝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随口胡诌道。
初入江湖的时候,在徐州最大的酒楼仙人醉内,她曾经因为喝酒走错了房间,醉倒在一个雅间的门口,误打误撞地听到了雪紫蓿的话,当日她说要用血灵果和祭天坛来做长生宴。此刻情况危急,她没有任何自救能力,只能信口胡诌。
“血灵果?”她的眼神闪了闪,血灵果在雪莲宫是一个隐秘的传说,只有少数人知道。自己也是偶然间听到了大长老和二长老的谈话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
当日大长老和二长老说的模模糊糊,她隐隐约约的知道这是一个了不得的东西,却没想到血灵果这么厉害,居然能做出长生宴。
“早说出来不就好了?哪用得着受这么多的皮肉之苦?”她满意的点点头,“你还知道什么?都给我说出来。”
乐凝妙心想,总算过了一关了,以后的日子过一天算一天,一定要逃出这里。
“我累了……你能让我……休息一个晚上吗……休息……好了……我明天……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拷打了两天,自己也累了,况且这地方常人难以想到,索性就放过她一晚,明天再审也不迟!
思及此,雪飞扬道:“好,我就放过你一晚,但是明天,你必须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
转眼已是六月,小月抬头,望着灰色的天空,垂眸,遮住了眼底浓浓的担忧。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乐凝妙了,小月第一天的时候就问了雪珖仁,雪珖仁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派她出去办点事。”
他这种语焉不详的态度令小月有些不安,他不停地追问着,可是雪珖仁就是不说话,急的小月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到第二天了,可是乐凝妙还是没有消息,小月更加不安了。从最开始在悠云镇遇到乐凝妙开始,两个人就无话不谈,乐凝妙有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他,可是为什么这次雪珖仁派她出去办事,她却没有告诉他呢?
而雪珖仁的态度更是古怪,这两天居然将他一个人晾在沧海殿,也不知道到底在做什么,只是每次看到他回沧海殿的时候,都是一副神色凝重,愁眉不展的样子。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小月虽然单纯,但是感觉却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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